然知道,牛达铁了心让我落榜。我就算交了卷。卷子也会被故意涂抹、污损,或者干脆写上触犯圣讳的字样,被判为废卷,或者干脆被烧掉毁掉,我为何要将辛辛苦苦写的卷子,如实上交呢?”
田洪凤目光中,杀意渐渐浓烈。
身为学政,他最大的逆鳞,便是属下徇私枉法、科场舞弊。
在任何朝代,这都是绝对大忌,要株连九族的。
何况,在如今十国并立、求贤若渴情形下,牛达这等对才子的肆意打压,更是朝廷杀无赦的大忌。
一般说来,在秀才以上考试中,都有严格的反舞弊监考措施。考生试卷也会被严格监控和保护。中唐皇帝甚至会派遣亲卫千牛卫,暗中刺探寻访是否有舞弊,一发现可不请旨先斩后奏。
但童生试层次太低,拿不出那么高成本规范化,才给了牛达这种人操纵空间。
杜预下一句,石破天惊。
“所以,我把真正的试卷,藏在了县学号房夹壁中!”
“县学考试结束,会彻底清场,将所有考生赶走,随即彻底封闭。不许任何人接近。”
“从昨夜考试后,我也不可能再接触考卷。”
“所以,恳请大人拿来我隐藏的考卷,进行判卷!”
一石激起千层浪。
牛达先是愣愣的听,终于气急败坏,如同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猫,狂叫道:“大胆!你居然交了假卷子?只为了规避我判卷?难怪我看你交了几张白卷的!”
杜预却突
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交白卷的?”
牛达怒道:“我乃主考,自然看得到···”
他说着说着,脸色突然煞白。
田洪凤冷冷道:“你虽是主考,但根据朝廷规矩,考生试卷全部封住姓名,由专门人员誊抄到判卷白纸上,才能由你判卷。自始至终,你都不应该知道谁的卷子是什么样。你作何解释?”
牛达牙齿咯咯作响,吓得魂不附体。
他确实违反了阅卷规矩,打开了密封试卷,查到了杜预的名字和对应卷子,却发现几乎白卷。
仰天大笑三声后,给杜预打了个落榜。
没想到,被杜预这小子逼的说漏了嘴。
田洪凤冷冷道:“就算你不曾舞弊,也至少违反规矩。你学丞之位,免了!”
他一挥州学政官印。
牛达惊恐看到,袖中的【大名学丞】官印,随之飞起,落在田洪凤手中。
牛达一阵阵虚弱。
他学丞身份的官气随之而去,只剩下自身力量。
“你,你···”
牛达要被杜预气得吐血,指着杜预说不出话来。
“取杜预卷宗来!”
田洪凤拿下牛达后,颇为好笑看了一眼杜预。
他发现这小子每一步都出人意料之外,连身为学丞的牛达,都阴沟翻船,被他掀翻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他领着杜预和众人,浩浩荡荡进入县学试院中。
试院早就被封闭锁死,还有一队兵丁看守。
田洪凤询问,兵丁说考试结束后就无人进入过。
杜预轻车熟路,很快在他
考试号房夹层中,找出了被防水油纸仔细裹好的一个小包,交给了田洪凤。
“既然请圣裁,要重新阅卷,那范仲永的卷子自然也要重新审阅!取范仲永的试卷来。”
田洪凤吩咐,很快就有人从县令处,取来了范仲永的试卷。
范仲永气得哆嗦。
他好不容易到手的三甲成绩,却要重新评定?
田洪凤判卷,肯定比牛达要严格得多。
但此时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请圣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