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工作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还是在于，收集天欲珠所需情绪。
六种原始情绪中，喜悦、悲哀、恐惧这三种，在医院都能收集得到。
工作已经开始。
林昊坐在诊室里面，正在给一个患者看病，这是今天第22个患者，时间将近中午12点。
事实上，他的患者不一定都是重病，大多数患者病情并不严重，其他医生一样能药到病除，只不过……
谁不想找最好的医生呢？
比如正在治疗的患者，他患的是顽固性脚癣，这种病虽然比较难断根，却很少造成严重后果。
“照这个方子抓药，加三升水煮沸后泡脚，每次半小时——中途不能加水。”林昊把药方交给患者。
“谢谢林医生，那什么……林医生，我能跟您合个影吗？”那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脸腼腆。
“抱歉，医院不允许。”林昊拒绝。
好吧！
这类要求其实很常见，比这更离谱的都有：患者要是能跟他合个影，足以成为在亲朋好友面前，吹嘘光辉事迹的资本。
“林医生，您就通融一下吧，几秒钟就行了……”男人央求似的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我要下班了。”林昊没打算通融。
“我女儿从小没妈妈，我要上班所以顾不上她，我想送女儿一件礼物，她又特别喜欢你……”男人眼眶泛红。
“……”
林昊本来都准备走了，可是当听到男人的话，脚步不由停下来。
片刻后，他走向里间治疗室，扭头低声道：“在里面拍照，别被其他患者看到了，要不然……总不能整天合影吧？”
男人大喜过望，一边飞快跑进治疗室，一边对林昊千恩万谢。
拍照要多久？
也就是转眼间的工夫。
两人一前一后从治疗室出来，男人拿着拍下合影照片的手机，再一次满脸诚挚跟林昊道谢。
把患者送走，林昊顺便对诊室外喊一声，说是上午接诊正式结束，下午1点30继续开始工作，然后折身去收拾桌子，准备一会去吃午饭。
咚！
咚！
咚！
就在他收拾桌上的东西时，脚步声从外面传进诊室。
“下班了，下午再来吧。”林昊背对着诊室门，随口说道。
“……”进来的人没应声。
什么情况？
林昊条件反射转身，下一刻愣在了当场。
两米开外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孩，有着堪称完美的五官，有着雪白通透的皮肤，还有一头漂亮的褐色长发，略微卷曲披散在肩头。
“你……你怎么来了？”林昊目瞪口呆。
赫然！
竟是薇薇安！
也难怪林昊会惊讶：上次在阿美琳堡宫，解决了王室危机之后，对方却在有说明的情况下，为他举办了隆重的婚礼——林昊很生气。
当时，他不管现场众多宾客，质问了薇薇安几句以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后来他搭乘专机离开时，看到薇薇安光着脚追飞机，但他并没有让机师停下——他以为，薇薇安会就此放弃，彼此之间再无瓜葛。
万万没想到……
这才几天？
她竟然再次来到古华国！
“如果我说，那天我是身不由己，你会不会相信？”薇薇安微笑问道。
“我不信。”
林昊回过神之后，直接摇头：“无论丹麦守护组织，又或者是王室，都不可能威胁你，做不愿做的事。”
“我……”
薇薇安心知，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骗不了这个聪明的男人，于是低声道：“我承认，我有顺水推舟的意思，但是……确实不是我提出来的。事实上，在祖母和父亲提出来时，我还不止一次坚持反对，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可……当时我在想，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没错！
她是有私心的。
但绝不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她也试图反对，可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她的心理非常矛盾：理性上，她知道林昊不会接受，而且他一旦拒绝的话，还可能把双方之前建立的，很友好的关系破坏，然而感性上……
她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
大半年来，她穷尽所有办法靠近他，却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双方关系不得寸进，维持在普通朋友层次。
她看不到未来。
所以，她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心想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呢？
万分之一的希望，何其渺茫？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林昊忍不住暗暗叹息。
没人能做到绝对铁石心肠，但凡是个人都会有感情——他何尝不是？
“林，我不祈求跟你……”
薇薇安昂起头，展颜一笑：“我只想回来当医生，希望等你什么时候有空，能继续教我中医，希望……我们依然是朋友，可以吗？”
她知道，那件事势必留下了芥蒂，她已经无力要求更多，哪怕只是同在一家医院，能有机会多看他一眼，对她而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