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曲园街的路上,
“小鱼干儿~喽~”
嘈杂的各类市井声音中,
卖小鱼的摊贩悠扬的唱卖声继续唱起,
走到徐家马车旁的仆妇道:“大娘子,姑娘吩咐的鱼干儿买好了。”
“嗯,走吧。”
路上百姓不少,
看到这大马拉的贵重马车启动,路人们纷纷避让。
走了两刻钟后,
感觉到车停的安梅道:“怎么了?”
“姑娘,瞧着前面是有贵人纳妾,队伍把路给堵了。”
听到外面仆妇的话,
安梅掀开了车帘一角朝外看去,一旁的路人说话声传来:
“这是哪家勋贵,纳个妾居然这般排场?”
“什么勋贵?这是康王府老王爷在纳妾!”
“兄台说错了吧,应是康王世子才对!这康老王爷如今都多大年纪了!”
旁边有人插话道:
“就是老王爷,人家老当益壮!听说那姑娘今年刚十六岁,家里有人在北边当官呢!”
“啧啧.这是为了仕途吧”
一旁的路人们继续交谈着,
放下车帘的安梅和母亲嫂嫂们对视了一眼。
这位康王爷辈分和年纪都比当今陛下高一些,有些事陛下还是要给面子的。
很快队伍走过去,路口变得通畅,徐家一行马车继续朝前走去。
路边,
之前赶车来汴京的栾姓少年正在路边兴致盎然的挑选着护耳,不过他看的款式都是偏可爱的,应是给女子买的。
到了曲园街后,
不时有侯府故旧和车队里打着招呼,
进了大门后,
到了跑马场,马车中的徐家女眷就听到车外有数匹马儿轰然而过的声音。
安梅下马车时,这才看到跑马场中有五六个贵少年连带着各自的小厮,正在跑马场中骑马。
看到徐家马车过来,马队在一旁减了速度,
遛马过来后,
马背上的少年们纷纷和孙氏等女眷拱手打着招呼,
孙氏也下了马车,挥了挥手道:“你们继续玩,今晚在我家吃饭。”
“母亲,我和他们晚上去清风楼吃饭,您不用操心了。”
孙氏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少喝酒!”
“知道了,大娘子!”
梁晗说完,和郑骁对视了一眼后,他俩继续在场中骑着马,不时调整着坐骑的步伐,希望能和徐载靖的坐骑踏到一个点上。
看着跑远的几人,大娘子笑着摇头道:“一帮孩子,也不嫌冷。”
一旁的安梅从青草怀里接过了狸奴,道:“今天怎么来的?它怎么敢和小五待一块儿了?”
“姑娘,它又去院儿里抓鱼了。”
安梅回了后院儿屋里,
将仆妇买的小鱼儿干放在了狸奴的碗里,
看着吃的非常起劲的狸奴道:“记住哪家买的,以后它就吃这家的!”
“是,姑娘!”
跑马场中,
“青云,去准备些热水。”
青云正要应是,一旁的郑骁道:“靖哥儿,咱们直接去清风楼,到了那儿再净手洗脸不迟!”
梁晗笑道:“对!咱们再不去,做东的乔九就要心急了。”
徐载靖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家四郎张方领:“四哥?”
“走,去清风楼!”
“走喽!”
汴京城中,
八九丈宽的汴河上结着冰,
冰面上还有不薄的之前大雪时的痕迹,靠近岸边冰面,则有被清理下来的化了些许的积雪堆,
冰雪覆盖,汴河的颜色要比周围亮上一些。
汴河边就是京中名楼正店之一的清风楼,
虽已天黑,
但是清风楼周围依旧人声鼎沸,
清风楼楼前和潘楼一样,都扎着彩楼,挂着灯笼,
灯笼下不时的有客人进出,彩楼两侧有不少挂着小灯笼的摊贩,也不时的往楼里送些摊上的吃食饮品。
摊子前,也有不少出来买吃食的汴京百姓。
“唉!员外,您的葱泼兔肉好了。”
摊贩将冒着热气的菜肴递给摊钱的客人,但是客人却并未伸手接,而是侧身看着正从桥上下来的一行人。
“员外?”
“哦!等会儿来楼里拿碗!”
客人付了钱,接过瓷碗装的菜,看着这一行骑马而来,说笑着的贵少年。
走到楼前,借着门口灯笼的光,这员外才看到少年们的马儿一侧,都挂着一柄长剑。
“嘶!”
员外倒吸了一口兔肉香味。
众人下了马,各家亲随牵着马儿进了一旁的院子,
徐载靖则和其他人进了清风楼,
楼内比门口亮了许多,噪杂的说话声中,一片热闹。
梁晗在门口叫了净手的温水,
随后他和徐载靖几人,人人一把大高剑提在手中,准备上楼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方才买兔肉的员外跟在梁晗身侧,将瓷碗放在桌上,扫视了一眼梁晗后道:“衙内,这剑看着,莫非是大高剑?”
听到此话,梁晗嘴角一撇,两步走到那员外跟前,半抽出长剑道:“瞧瞧?”
在那员外瞪大的眼神中,梁晗将剑归鞘,跟上了前面几人的步伐,
“真的!是真的!”那员外满是羡慕的喊道。
“哥哥们终于来了!里面走!”
楼梯上,年纪不大的乔九郎应了下来,
他高兴的看着众人手里的长剑,
“靖哥儿,他家的炙羊肉和酒水乃是一绝!”
徐载靖在楼梯上,将手里拿的那把剑递给了乔九郎,乔九郎瞬间笑得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哥哥们疼我。”
“走了,去里面再看!”
这时,徐载靖才上了二楼,放眼看去,二楼走廊上,不少门口都站着衣着遮奢的女使、仆人。
清风楼和潘楼不同,总的来说消费水平要比潘楼低个档次,
因为清风楼附近没有绮云楼、教坊司等,客人要叫个女乐、乐师什么的非常麻烦。
但是也有好处,就是比较清净,女眷们来也没什么事。
这也是进门后,听不到管乐丝竹之声的原因。
以张方领为首,一帮贵少年进了屋子,进门前梁晗又对着跟来的清风楼小厮道:
“门口也备上两席,等小厮们上来坐那儿。”
众人在房间里洗了手,一边吃着炙羊肉,一边说着话,
像张方领这样的国公府嫡子,其实府里不缺几把大高剑的,但他行四,好剑都被他父兄用着,还轮不到他,如今有机会自己入手一把,自然会下手。
乔九郎抚摸着手里的长剑,乔家也有钱,但是还没壕到花几千贯给他买剑的程度,所以乔九郎是‘分期’付款给徐载靖的,当然,没利息。
房间里说着话,
青云、钓车等小厮今日也坐在了外面,吃着炙羊肉,浅浅的饮着酒。
喝了四五盅酒后,听着房间里公子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