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寒气大盛,皇上便将早朝改为五日一上。
若有什么要紧事,下属官员报给上官,六部长官汇总后,再进宫呈报给皇上。
姚紫云被废到现在已将近百日了,一番风波过后宫里宫外也渐渐平复下来。
掌灯时分,宫门已落锁。
皇上斋戒几日之后来椒兰宫用晚膳。
“臣妾刚从福妃姐姐宫里回来,她这些日子一直病着,虽然没断药,可只是不见轻。”贤妃一面亲自安放匙箸一面说,“臣妾想着不如陛下改日去看看她。”
“朕又不是御医,也治不好她的病。”皇上显然不想去。
“不是这样的,臣妾想着福妃姐姐或者心病更重些。”贤妃一派贤德,“她多半是怕皇上因为金家的事而怪罪疏远她,其实她在宫里又哪管得了外头的事呢?”
“她管不管得了,她心里知道,朕心里也知道。”皇上拿起了筷子,“朕又没说要把她怎样,她自惊自怪怨得了谁呢?”
“可是皇上……”
贤妃还想再劝,皇上却说:“吃饭了,食不语。”
贤妃也只好打住。
用过了膳,康广走进来说:“外头落雪了,实在冷得吓人。”
皇上听了就说:“告诉张泽,朕今夜就歇在这里了。”
“也好,天黑路滑,倒不如不折腾。”贤妃说,“但现在时候还早,陛下又刚刚用了膳,不宜就寝。倒是前些日子太医院配了许多泡脚的药浴,叫她们寻一副适合皇上的来,臣妾伺候陛下泡脚吧!”
“朕听说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入了冬天气寒冷,人人身上难免有些不舒服,你叫太医们配了舒筋活血的方子来泡脚,倒算是治未病了。”皇上对贤妃很是赞许。
皇上泡了脚又和贤妃说了一会儿闲话,也就上床歇息了。
睡到半夜,却有急报进来。
先是贤妃听到动静醒了,披衣起身到外间。
康广神色仓皇,张泽也是一脸紧张。
“娘娘,外头刚有军情急报递了进来。”张泽压低了声音说,“您看……”
“哪里出事了?”贤妃问。
“边关急报,匈奴左贤王带人进犯边境,杀了雁门卫尉,掳边民数千,牛羊上万,粮食布匹无算。雁门太守发兵与战,死伤惨重……”张泽说着语气忍不住越来越急,“只得派人进京求援兵来了。”
“这可是大事,”贤妃也不禁吃了一惊,“我去叫醒陛下。”
皇上睡得正香,被叫醒了还很迷糊,可是听说发生的事后顿时瞪圆了眼睛。
“岂有此理,这匈奴欺人太甚!赶紧连夜去知会百官明日早朝,商讨应敌之策。”也不怪皇上如此恼怒。
匈奴这些年一直虎视眈眈,平时便侵扰不断。
可是像这样公然大举抢夺烧杀的,还是头一回。
随着天亮,这个消息也传遍了宫里宫外,一时之间群情哗然。
朝堂之上,文臣主和武将主战,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一颗头八个大,谁说的都有理,可谁说的都不是万全之策。
说要讲和,可又怕匈奴出尔反尔,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