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仪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家去,而是去了平远侯府。
茂陵郡主这些天一直病着,侯府门前每天都停着好几辆马车,皆是宫里来的御医。
管家正在门前送客,见姚万仪的马车到了,连忙迎上去。
“郡主今日怎么样?可起来了吗?”姚万仪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问。
“郡主今日略好些,早饭比往日也多吃了那么两勺,”管家跟在姚万仪身后亦步亦趋,“只是仍旧头晕得厉害。”
“你不必跟着我了,就在门前送客吧。”姚万仪说,“宫里的这些御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别净指着他们了。民间也有良医,留心打听着。”
“是!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管家忙说,“前儿听说有云州来的这么个大夫,善于调理情志病。
不过光是听说可不保准,小的已经派人去打探了。若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便请到咱们府里来给郡主瞧病。”
“仔细些最好。”姚万仪说着走了进去。
到了她母亲房里,两个嫂子也在,自然少不了几句寒暄。
茂陵郡主卧在床上,神情委顿,见了女儿多少露出两分喜色来。
两个嫂子也忙给姚万仪让座:“妹妹来了可就太好了,你在这儿多多陪陪母亲,我们两个到厨房去看看,叫他们做些你和母亲爱吃的来。”
姚万仪每次来娘家自然是要吃过了午饭才走的,况且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
姚万仪本也不愿她这两个嫂子在跟前,和母亲说话不方便。
见她们两个出去了,便对跟前的人说:“天怪热的,不必都在跟前儿围着。一个个干瞪着眼有什么好瞧的?都出去吧!我和母亲清清静静说会儿话。”
“大热的天,你怎么又跑来了?”茂陵郡主很是疼爱自己亲生的这三个蛤蟆种,何况如今两个儿子已然没了,只剩这一个女儿。
“我刚从宫里出来,”姚万仪说,“惦记着你好些没有,就过来瞧瞧。”
“唉!这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过得去的呀?”茂陵郡主喟叹道,“都说心丧三年,又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一生也好不了了。”
“母亲伤心,我又何尝不是?”姚万仪陪着落泪,“可是伤心归伤心,总是报仇要放在第一位才是。咱们姚家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凭什么要放任那些恶人逍遥?”
“你说的对,我何尝不想报仇?若是不想报仇,我也早就随着他们去了。”茂陵郡主的黄眼仁如淬了毒一般,于哀痛中透出怨毒。
“是啊母亲,有仇不报非君子,又何况是这样的血海深仇。”姚万仪咬牙切齿,“我和卓如兰他们不共戴天!”
“怎么,你此番进宫可是又有什么消息了?”茂陵郡主听出女儿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