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六皇子无意提起,梁总管拿了一只和咱们宫里先前那只兔子一样的野兔,拿来套六皇子的话。”淑丛说,“六皇子不设防备,直接就说了,咱们宫里也曾经养过。”
贤妃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好啊,梁景,可真是个属狐狸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皇后前脚才把那只兔子做成汤给太子喝了,后脚他就查到咱们头上来了。”
“娘娘,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淑丛不免局促,“这样一来,皇后必然对咱们就起了疑心了,先前苦心经营的那些该不会被全盘推翻吧?”
皇后对贤妃本来还算是信任的,至少没有太大的疑心。
尽管她也在这宫里安插了眼线,可终究只是为了无差别的防备而已。
可是这件事一出,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太子就是皇后的命,有人胆敢带坏了他,或是设计陷害他,就等于和皇后势不两立了。
贤妃轻轻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大可不必惊慌,事情远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呢?”淑丛急切地问道,“皇后的疑心本来就重,咱们光是否认也没有用呀。何况梁景那个人老谋深算,他既然已经套出了六皇子的话,必然还有后手。”
说话间椒兰宫的总管康广也到了,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梁景,还真是紧咬着咱们不放。”
“你说的很对,根结就在梁景身上。”贤妃道,“其实姚紫云这个人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只是老天爷对她还算偏爱,让她身边有梁景这么个心腹。”
“是啊,她之所以能坐上后位,梁景得占六成的功劳。”康广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大太监中,梁景的城府比他们都要深。
“梁景是早晚都要除去的,而且越早越好。”贤妃手里拿着一把竹剪,是专门用来修剪花叶花朵的,一剪下去,把整盆兰草最突出的那一枝给剪了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奴才当然知道,”康广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来,“咱们一直在找梁景的把柄,直到近几个月才找到。”
“梁景手里必然还抓着咱们别的把柄,他想让皇后一气治倒了我,以绝后患,”贤妃把竹剪放在窗台上,站起身来,“不过他能抓到的终归有限,替咱们办事的,若是不牢靠,多半都已经死无对证。就算偶尔能找到一个半个,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
“娘说的对,他用兔子引起皇后的疑心,再把其他事情说出来,皇后自然就会信他的了。”康广往前凑了凑说,“咱们就得想法子让皇后不信他的话。”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贤妃朝窗外望了望,外面一派花红柳绿,阶前的石榴花已然开了半树,鲜艳明亮,不是一般花能比得了的。
贤妃知道梁景办事向来迅速,既然已经露了头,后面紧跟的必然是雷霆手段。
只不过她心中丝毫不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入局,总是要有短兵相接的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