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见他如此便不敢再怎样了,万一弄出个好歹儿来,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好在皇后这些日子并没有过来查考,他们便只好哄着太子多少学一些。
午膳之前太子就过来了,恭恭敬敬地向皇上和皇后请安,皇上看着他说:“怎么这些日子都没长个子?还好像又瘦了些。平时伺候你的人都给你吃什么?”
“小孩子家的个子有早长有晚长,也不必急于一时。况且他的课业实在很重,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攻读,很晚才歇息。”皇后连忙替自己的儿子说话,“伺候的人没有不尽心的,陛下倒别错怪了他们。”
“那你说说,近来都学了些什么?”皇上顺口问道,其实也并不是要考较太子的学问,只是话说到了这里,随口一问罢了。
其实太子只要随便说个书名或是篇名,也就应付过去了,可他偏偏紧张无措,如临大敌。
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来老师们都讲了些什么,仿佛自己日常所学的都是一张张白纸。
“你怎么了?陛下问你话呢,怎么不答?”皇后看他这样子不免着急。
“儿臣……儿臣近来……近来只研习了《孟子*尽心上》……”太子控制不住地磕巴。
“你慌什么?”皇上不解地看着他,“孟子曰:‘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正是尽心上里头的篇章,你可说说你是怎样理解的?”
这段话的意思是,用安逸之道去役使百姓,百姓即使劳累也不怨恨;用让百姓生存之道去杀人,被杀的人虽死不怨杀他的人。
讲的是君王治国之术,皇上拿这个来问太子,很是恰当。
太子本来已经极度紧张了,到此时完全想不起来老师们是如何给他讲这一段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嘴上更是支支吾吾。
甚至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见他如此,皇上本来没生气,也不由得恼怒起来:“朕不过是随口问一问你,又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瞧瞧你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储君风范?!”
“陛下息怒,这孩子像是又头疼了。”姚紫云忙说。
“哼!既然头疼,为什么不找御医?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皇上懒得拆穿,站起身来说道,“朕已经气饱了,不想再吃饭了。”
说着便拂袖而去,把皇后母子两个晾在了那里。
皇上走后,姚紫云拼命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质问太子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中用?!”
“母后,儿臣学过这个,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也不知怎么了,父皇一问我,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太子也知道自己丢了,人出了丑,更是丢了皇后的脸。
他心中何尝不愧悔?同时更是畏惧得要死,他太清楚自己的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