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国去厨房拿了一根大葱,准备蘸酱吃。
“小路,你也不是小孩儿了,自己注意点儿,离坏孩子远点儿,听话。”
“我知道,爸你就放心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打什么工赚的钱?”
严路扒着米饭,含糊地说:“给小孩儿当家教。”
她把小莲那些事套在了自己头上。
爸爸没有怀疑,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觉得亏欠孩子,问上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晚饭后,严路把碗筷洗了,和严庆国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好久没回来,天上的星星好像也多了。
严路仰在爸爸的臂弯望天,像小时候似的,好想就这么躺下来。
严庆国扶着女儿的腰,“小心点儿,别闪着腰。”
“爸,城市里看不见这么多星星。”
两人这么走路,样子十分奇怪,但严庆国却很享受当女儿奴的样子。
“老爸也有二十多年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小时候还行,城里也能看见这么多星星,后来就看不见了。这两年在这个小农村,倒是天天能看见。”
路上挺多人遛弯儿,一个村里都是相熟的。邻里邻居的对她的回来表达了热烈的欢迎,几乎各个都要攀谈一番,这也算村里考出去的唯一的大学生,谁都知道。
路过一扇紧闭的铁门时,严庆国低声说:“这家新搬来个人,弯腰驼背,脑袋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个疤,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我先告诉你一声,别到时候看见没心理准备,再吓一跳。”
“我没那么胆小,什么时候来的?”严路也往那扇门瞧了一眼。
“没注意,可能近半年吧。我也不总出门,没太留意,你三姨能知道。”
“哦。”
严庆国忽然拽拽女儿袖子,“回家吧。”
“啊?才出来多一会儿啊!”
“听话,回家。”
严庆国拽着女儿往回走,偷偷说:“那个人就是,我怕吓着你,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严路偷偷回头瞧了一眼,只看了个轮廓。
那人才出门,的确弯腰驼背,形象挺糟糕。因天色不早,看不清样貌。
父女二人假装还在溜达,那人弯着腰驼着背,竟比他们走得快。
父女俩一起回了家。
那个佝偻的背影回过一次头,看见青色铁门的小院儿里有个年轻女孩儿逗狗。那女孩儿也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背过身去,隔开他的视线。
“老丁,溜达啊!”村口的老张迎面过来,手里拎着一兜香肠。
“您这是干吗去了?”他的嗓音沙哑沧桑。
老张指着后面,“村口有做香肠的,我才做了一些,自己家的肉,放心。”
“哦。——老张,村口第一家是姓严吗?”
老张一点儿没含糊,“原来不姓严,原来姓李,是这姓严的老丈母娘家,现在老两口都没了,房子给女儿女婿了。咱们村儿好几家都是他们亲戚。”
“啊,那个女孩儿是严路吧?”
“对对对,这小路可出息了。学法律的,前三名,好孩子啊,村儿里唯一的大学生!”
老丁点点头,“是啊,挺好的孩子。——我刚看见你孙子哭着找你呢!”
老张一笑,“是吗,那我得快点儿回去,这小兔崽子没我不行!”
两人就此别过。
丁盛步履危急,半路搭了一个小三轮车。
“你去哪儿啊?”车夫问。
“去五路车站。”
“好嘞,坐稳啊!”
三轮车摇摇晃晃上了路,有个小石子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