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斋主,此事你自便就是。”
宁道奇淡漠的声音落下,梵清惠听言不由怔住,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言笑晏晏道:
“既如此,清惠便祝宁真人能够得入玄功,武运昌隆了!”
“善!”
一字落下,宁道奇便闪身离开,不再于此处多待,南下江都往阴葵派驻地赶去。
自此,宁道奇与慈航静斋因果已断,牵扯再无。
梵清惠见宁道奇身形消失,眼神不由波动,看了眼手中的簿册,唤门人拿来笔墨纸砚,摊开册子,默默抄录书中经文。
一连数个时辰,将要月上中天之时,梵清惠才缓缓放下手中毛笔。
看着案上两份数量一致的纸张,梵清惠秀气的眉宇拧作一团,显然正在心中艰难的做着抉择。
过了数刻,秀眉缓缓舒展,对门外一人道:
“将妃暄唤来。”
“是,斋主!”
门外一人答话,随后走出,朝着一处竹舍走去,而后带着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少女进入庙宇之中。
梵清惠见少女走来,心中颇为欢喜,不由笑道:
“妃暄,你看案上这两份字哪个更好些?”
名唤妃暄的少女听言,移步向着书案处走去,走进之后,只见案上放着两份数量看起来一致的纸张,其上皆写满了隽秀的小楷。
只是一份上的字迹大些容易看清,而另一份却宛如蝌蚪一般,字迹虽亦是隽秀无比,但比旁边一份而言,则要难看清些。
少女对比一番,指着字迹稍大的一份纸张对梵清惠道:
“这个好些!”
梵清惠听言,看着少女师妃暄手指着的那份纸张,脸上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轻声对其说道:
“蜡烛挪近些,再去看看。”
师妃暄听言,挪动案上放着亮光的红烛,细细看了一番,仍是指着那份字迹大的纸张说道:
“还是这个好些!”
梵清惠见师妃暄仍是坚持,面上笑容已是化作苦笑,低宣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
佛号宣罢,梵清惠重绽笑容,拿起案上的淡黄薄册递给师妃暄,缓声说道:
“册中法门乃为师侥幸所得,你先拿去修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寻我。”
“是!”
“对了,勿要示于他人!”
“是,妃暄遵命!”
师妃暄答话后,便在梵清惠的挥手示意之下退出庙宇,会到自身所住的竹舍之中。
待师妃暄的身形消失,整个庙宇中又仅剩梵清惠一人,案上的红烛仍在放着光明。
一缕轻风吹来,吹的烛上灯火晃动,映出梵清惠面上明灭不定的脸色。
看着身前面露慈悲的佛像,梵清惠痛苦道:
“我佛啊!”
言罢,闭目伸至案上,随手捏起一份纸张,往烛火上送去。
纸张接触火苗,瞬间便被火舌染上,高温传来,炙烤着梵清惠捏纸的手,待火焰烧至手上时,才松开手中捏着的纸张。
纸张还未落下,便被火焰吞噬,化作还算完整的黑灰,映入梵清惠眼中。
“阿弥陀佛!”
“雨柔,拿信封和印泥来!”
信封、印泥送至,梵清惠将那份字迹颇大的纸张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封好印泥,而后张了张口,似要唤人来,但终究忍下,并未出声。
梵清惠将封好印泥的信封放入袖兜之中,起身走出,对立身门外的秦雨柔交代些事宜,便飞身离开寺院,往洛阳赶去。
而此时与梵清惠一样在深夜赶路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离了慈航静斋的宁道奇。
此时的宁道奇正在往扬州建康赶往,因为建康城中便有着阴葵派的核心驻地,而祝玉妍自然也经常于建康停驻。
而且,便是祝玉妍不在建康,只需驻地中的人传出消息,自然不怕她不来。
因为若祝玉妍不来,那便是在表明她怕了宁道奇,自然就会失了威信,以后再要统治阴葵派可就难了。
魔教中的竞争极其激烈,阴葵派中的其余人可不会体谅她的难处,怕了便是怕了,威信不足谁还会怕她,到时自然会有人争权夺利,将整个阴葵派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