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说:“他们才不会管呢,又没有哪一条法规明令禁止大人不许打孩子,不是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甭管挨打的人多痛苦,只要她是谁的老婆,谁的孩子,那打了也是白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运气好,不谙世事?”
凤柔宜不能理解,“可是……他们大多是公正无私的好官,为何不能相信他们呢?”
“公正无私,是对男人,除非改称母正无私,否则我才不信。”斐斐冷笑,“真要是好人,这世间便不该有青楼赌场,不该有人口贩卖,不该有人被关在家里,更不该这样不公平!”
说完,她愣了下,随即愈发讥笑:“公平,公平。”
好一个“公”平。
凤柔宜不懂斐斐为何突然变得这样偏激,她有点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斐斐意识到自己吓着了这位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小公主,遂负气扭头,不再搭理。
于是凤柔宜慢慢蹭到她面前,小心翼翼伸手拽她衣袖:“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你别生我气。”
斐斐本想把袖子拽回来,转念一想,凤柔宜又有什么错?她瘪嘴:“……是我迁怒在先。”
她爹卖她,是理所当然,不夜城买她,是天经地义。可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更不是货物,为何没人管没人理?去不夜城寻欢作乐的男人里,贩夫走卒有之,富贵人家有之,便是高贵的修者也要拿她们做炉鼎,没人把她们当人看。
从那时斐斐就明白,女人顶多只算半个“人”,之所以能算得上半个人,还是因为她们对男人有用。她不信城官城卫,也不盼男人拯救,她恨亲娘,恨亲爹,更恨不得天底下男人死绝。
女萝静静地看着,斐斐心中矛盾,她喜欢凤柔宜,因为凤柔宜天真可爱又活泼,可这种天真,时常令斐斐愤怒,因此她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情绪,这才常常对凤柔宜发脾气,事后再道歉和好。
她知道像凤柔宜这样快快乐乐活着也很好,却又焦躁于凤柔宜明明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好条件,却心甘情愿做笼中雀,只等着父亲哥哥疼爱呵护。
小蛇眨着眼睛看来看去,半晌,开口说:“……蛇毒,厉害。”
这话令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缓和不少,女萝点点头:“不错,青尾百步蛇之所以得此名,一是因其毒性强,无药可救,沾之必死,二便是因为这毒会令人无比痛苦,五脏六腑如同被刀扎火煎,即便不被毒死,也会活活疼死。称为百步蛇,便是指在中毒后不会立刻死去,少说也能活个普通人走上一百步的时间。”
斐斐登时就舒服了:“这样啊,那要是多咬几口,是不是活得更久?”
女萝顿时惊艳于斐斐的智力,阿刃扒拉手指头算半天,茫然询问:“阿萝,是这样吗?”
疾风与九霄听不下去,纷纷抬爪子拍床,房间里热闹作一团,女萝轻声询问小蛇:“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去洗干净,咱们把脏衣服换下,再处理伤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