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宝、贝?(1 / 1)

符肃北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发起烧来。

他刚接手了公司部分重要业务,因为是初次上手,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眠不休数日,又舟车劳顿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回来还得和步持一干人等狼狈为奸,琢磨怎么名正言顺入驻楼小少爷的家。醉是装上了,人也是成功混进来了,结果被一个意外打乱全盘计划。

“哗啦——”

符大少爷被人粗鲁地扔进了浴缸,在热气缭绕间看向楼舟渡那张抑不住笑意的脸。

——似乎也没有打乱。

“脱啊,看我做什么?”楼舟渡抱臂倚在门框上,笑得像一只幸灾乐祸的猫:“噢,我忘了大少爷没起过热,没喝过苦药,也没挨过针管,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他嘴上说着帮忙,实际上人挪都没挪一下位置,大爷似的站着,摆明了要瞧符肃北的笑话。半边眉毛略略一挑,将那眉眼间的秀逸清俊都挑了出来,十足的少年劲儿。

符肃北向来看不腻他这副神情。

两人闹得最凶那会儿,连面也见不得,一见就要互相挑刺儿,唇枪舌战少不了。楼舟渡学艺术,没过多久就被送出去进修了,他在二人矛盾白热化的时候离开,这一走,符大少起先还憋着气,恨得咬牙切齿,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再坚的冰也化成了柔水,他那时觉得自己就跟犯贱似的,人在的时候他要干架,人一走他又开始巴巴的想念。

可他就是喜欢楼舟渡跟他斗气,把目光全然放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就像触碰一朵长着尖刺的玫瑰,哪怕为此鲜血淋漓。

楼舟渡进修归来后,肉眼可见的成熟不少,一心扑在学业上,仿佛下定了决心不再与符肃北作一些无谓的争斗纠缠。他们那时刚经历完分化不久,彼此都是学校里炙手可热的alpha,追求者众多,不过一月,就传出了楼家小少爷和一个oga走得极近的消息。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符肃北头一次干了触及楼舟渡底线的事情。

他抢走了那个oga。

楼舟渡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暴躁,没什么浪漫的脑细胞,想让他低声下气哄一个oga欢心,简直比登天还难,符肃北这些年装花花公子装出了一手经验,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个小o勾到了手。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他预料的一般,楼舟渡来找他,符肃北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多,三言两语就挑破了楼少爷成熟的壳子,两个人大吵一架,接着又动了手,他们重新回到了以往争锋相对的状态。

他那时想,什么天作之合,能与你完美契合的人只有我。

然而自大学毕业互奔东西,他忙于家族事业,楼舟渡搬到t市独居,不再参加世家子弟们各种乱七八糟的聚会,两人的生活从此再无交集,符肃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笑了。

他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人发怔,活活一副被烧傻了的模样,楼舟渡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见他没动作,几步走过来:“我说你——”

话音未落,符肃北伸手,抓住了毫无防备的alpha的手臂,一拖——

“扑通!”

楼舟渡猝不及防摔成了个落汤鸡,他是笑不出来了,呛了几口水撑着浴缸扶手要爬起来,谁想符肃北悠悠一抬脚,又坏心眼地绊了他一下,“哗啦”一声,楼舟渡又一头栽上了符肃北的腰腹。

惊人的滚烫。

楼舟渡跟被电劈了似的迅速避开。

符大少发起烧来也是战斗力惊人,反过来指责:“趁机对一个病人上下其手,楼二,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楼舟渡青筋一迸,嘴比脑快地反唇相讥:“比不得符大少爷,刚下飞机就急着打炮,叫了八九个情儿结果自己是个不行的软脚虾,还没开始呢人就趴下了。”

楼舟渡撑着浴缸两边,两个人一上一下,一致的湿透了衣衫,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互不相让地瞪视着,片刻后,只听符肃北悠悠开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楼舟渡:“……”

“我找情儿,你很在意?”

楼舟渡反手掬了一捧水往他脸上泼,起身出了浴缸,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在意什么?你死在情儿床上我都不在意。”

“按照帝国法令,那样你需要为我守寡一年。”

楼舟渡刚把湿透的上衣脱了甩在肩上,正要离开,闻言回头怒视他:“姓符的,你今儿能好好待在这是沾了我妈的面子光,再胡说八道,管不好你那张欠扇的嘴,就立马给我滚出去!”

“嚯哟,好凶。”符肃北一脸无辜:“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要是赶我出家门,就是虐待配偶,根据帝国婚姻法……”

“我配你个几——”楼舟渡深呼吸一口,硬憋下到嘴的骂人话:“好,好,跟我来这套是吧,伴侣?行啊。”

符傻逼上赶着犯贱,要跟他凑对儿,不就是比谁能恶心到谁?

膈应不死你,小子。

楼小少爷这样想着,光着膀子走回,“柔情似水”地搭上对方的手臂,用一脸“深情如许”的表情说:“我来帮你解衣。”

他嘴皮子一掀,恶意十足地一字一顿:“宝、贝?”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称呼把楼少爷快反胃反出了隔夜饭,表情都险些绷不住,直面攻击的符肃北却是一脸的似笑非笑,反手握住了楼舟渡的手,拇指暧昧地在掌心摩挲两下,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好啊。”

他学着楼舟渡,悠悠地补上了一句:“老公。”

楼舟渡:“?”

楼舟渡表情空白。

他被这两个字砸出了个魂飞天外,立马抽回了手,脑子里全是宿敌微笑着喊他老公的恐怖场面,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还没开始他就彻底破了功:“你有毛病吧?!”

符肃北矜持一笑:“怎么了,我不是你的宝贝吗?”

“滚蛋。”楼舟渡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连连退开几步,眼看符肃北一张嘴似乎又要说出什么惊世之语,又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蹦起身夺门而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到楼舟渡冷静了心情,重新洗了个澡回来,一迈入主卧大门,又看见符肃北那讨人厌的身影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大床上,身上……

“你为什么在……不是,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alpha一丝羞耻也无地裸身坐在床头,姿态舒展,强健的肌理和漂亮的倒三角身形一览无遗,就这么上下叠着双腿溜着鸟儿,见楼舟渡看来,还十分刻意做作地动了动腰腹全方位展露本钱,一笑:“我没衣服穿啊。”

楼舟渡连忙从衣柜里抽出一套,看也不看扔他身上:“穿上,不用还了,去隔壁睡。”

“为什么?”

“这是我的床。”

“我们不是夫妻吗?”符肃北说:“你还亲口说了我是你最爱的宝——”

“你是我大爷!”楼舟渡眼皮狂跳,被符肃北的不要脸程度刷新认知,彻底举起了白旗:“你赢了,大少爷,到此结束。现在,穿好衣服,滚出我的卧室。”

符肃北偏偏跟他作对,讶异:“什么赢不赢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楼舟渡拳头硬了:“别逼我揍你。”

“帝国严令禁止婚内家暴。”

楼舟渡撸起袖子,三步作一步冲上去,符肃北早有准备,在衣领被攥在手里的一瞬间勾住他的腰,他力气奇大,蛮劲儿一上就将人生拉硬扯地拽上了床,两人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次架,在床上的还是头一次,拳脚相向斗了半天法,连被子都掀翻了大半去地上,符肃北不要脸,衣服不穿,身子滚烫,楼舟渡好几次拳头跟眼睛一样找不着地方落,束手束脚地反被符肃北掌住了后颈的腺体,腿再往他腰眼上一抵,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alpha强烈的信息素交缠着施加刺激,胜利者在他耳边喘着气低笑:“老公,你这不太行啊。”

他指腹狎呢地在那块鼓囊敏感的软肉上一揉:“要不你叫我一声老公,我放了你?”

这个动作对于oga而言是调戏,对于同类的alpha来说就成了挑衅,楼舟渡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背肌发力要把人掀翻,被符肃北发狠压了回去,滚烫的唇齿若即若离地贴在腺体上,尖利的牙轻轻啮住了一点皮肉,连上面沁出的汗珠也一并舐去了。

后颈像是有岩浆沸腾,来自同类的威胁压制让那一片肌肤都警惕绷紧:“你干什么?!”

符肃北暧昧道:“行使伴侣的义务啊。”

“我一个alpha你行使个锤子,操,你发烧吃错药了吧。”

“谁说alpha就不行了?”符肃北隔着一层布料贴上他的背,说话时的胸腔震动全都同步传了出去:“婚姻可以改变一切。”

只要成婚,就相当于在原有的制度上的建立了新的法则,信息素足够强大的,甚至可以刺激配偶的身体,活化alpha体内已经完全退化的生殖腔。

这是部分权贵者通过尝试得出的秘密,但楼舟渡对此一无所知,纯当这小子胡言乱语羞辱他,挣扎着摸到了枕下的伸缩防身棍,二话不说往后抽去,符肃北没想到他还藏了兵器,避让的同时被楼舟渡一脚踹倒在床上,alpha嫌恶地抹了一把后脖子,踩着他的背照葫芦画瓢地贴上他的腺体,扬眉吐气地重复:“标记我?嗯?再说一遍?”

符肃北丝毫不慌,甚至垂下头大剌剌露出后颈,懒洋洋地:“你咬啊,快咬。”

楼舟渡:“……”

他真是疯了,大半夜跟一个烧坏脑子的傻逼较什么劲?

楼舟渡放开他,一步跨下床,捡起被子往床上一扔,盖住符大少爷不雅的裸体,这床被姓符的邪恶物种糟蹋成这样,他也不想要了,摆了摆手往外走:“您睡,我去隔壁。”

符肃北掀开被子,纠缠不休:“我还烧着呢。”

楼舟渡目光落在他身下,顿时冷笑出声:“发烧?我看你是发骚,该发情的时候你喝得人事不省,再起不能,劳动你大爷我千里迢迢去捞人,这不该发情的时候你又精神了,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欸——”

楼舟渡不耐烦了:“药柜里有退烧的,热水也有,你看我做什么?别给我装纯,符公子酒色人间,自己撸都不会?”

言罢他见符肃北还是叉着腿巴巴望着自己,突然想到什么,一挑眉:“怎么?要给你找许舟的照片对着冲吗?”

符肃北愣了愣:“许舟是谁?”

楼舟渡只当这小子装模作样,再懒得管他,门一关快步走了。

次日清晨,有着晨跑好习惯的楼舟渡定点准时爬了起来,然而他刚稀里糊涂拉开浴室的门——

——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符肃北穿着楼少爷昨夜扔给他的小熊*****睡衣,气势十足地堵在浴室门口,露出一口整齐白牙:“起好早呢,亲爱的。”

楼舟渡:“……”

二十分钟后,楼舟渡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开口下了逐客令:“吃完你就走。”

“我去哪?”

楼舟渡心想符肃北发个烧怕是把脑子一并烧融了,一个成年alpha怎么跟没断奶的娃娃似的。

“哪?回你自己家去。”

“我没家。”

“你没家关我什么事。”楼舟渡冷笑:“我能给你造家吗?”

符肃北就等着他这么一句,做作一笑:“我们不是夫妻吗?”

“行了少爷。”楼舟渡摆摆手:“这莫名其妙的婚姻咱俩大概都觉得晦气,就把事情摊开了说吧,别上赶着互相恶心了。半年到期后我会主动提出申请,你到时负责签字就行。至于这半年里,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许在明面上找情儿鬼混。”

两人鲜少有这么坐下来和平说话的时候,符肃北听他说完,眼神闪动,不知在想什么,只慢吞吞地给了一个:“哦?”

“我家那边我会说好,希望你也是,如果有需要逢场作戏的场合——”说到这楼舟渡顿了一下,他俩这众目共睹的关系做戏还有用吗:“——我会配合。”

“配——合——”符肃北悠悠拉长语调重复了这俩字,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楼舟渡当此事揭过,饭毕收了碗筷去厨房,一回头却被悄无声息跟上来的alpha拦住了,符肃北双手撑在橱柜两侧,这个姿势靠得极近,几乎是将人半圈在了怀里,他自己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只笑问:“我还有个问题。”

楼舟渡脑门青筋狂跳,抬手把人狠狠推开了:“有屁快放。”

符肃北任自己被推得踉跄,借着力靠在了另一边的橱柜上,抱起双臂:“这半年还长着,你不让我在外面找人,给我憋出病了怎么办?”

楼舟渡被这傻逼烦得手痒:“你听不懂人话?你爱找谁找谁,别给我搞得大张旗鼓人人皆知就行,私下,私下懂吗?”

符肃北十分欠扁地一笑:“可我这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喜欢搞地下情。”

楼舟渡:“……”

你?光明磊落?

他只觉得符肃北在戏弄他:“你想怎样?”

符肃北突然再次靠近了。

楼舟渡不知怎么的,竟下意识退了一步。

符肃北停住,笑:“你怕什么?”

“我怕你这傻逼又犯病。”楼舟渡刺他一句,不想再磨叽下去:“你要么答应我的要求,想办法做到——”

符肃北打断他:“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你这半年就别想安生。”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汇,仿佛已经碰撞出了日后的无限火花。

“要不这样,楼二。”符肃北说:“咱们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夫妻,那行使夫妻义务也很正常,不如……”

楼舟渡眼皮一抖。

什么意思?什么叫行使夫妻义务?

难道是叫自己帮他解决这一年的生理需求?

怎么解决?上床吗?

和符肃北上……楼小少爷一个恶寒,想也不想开口拒绝:“不行。”

“……不如我住进你这里,互相监督不搞‘外遇’……嗯?什么不行?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楼舟渡呛了一声。

他急着把这事翻篇:“让我考虑几天。”

两人在这个寻常的早晨口头签订了短暂的休战协议,为帝国未来半年的和平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然而等楼舟渡换了身运动服出来,抬眼看见符肃北仍然坐在客厅里时,这份刚竣工的协议就有了破裂的趋势:“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符肃北放下报纸:“提前适应家庭氛围。”

楼舟渡:“我说我还要考虑。”

符肃北:“这是最优方案,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楼舟渡盯了他一会儿,不想因为跟这么一个败兴玩意儿打架而坏了自己早上的好心情,于是给了一个算你狠的眼神,自己往门口走去,估计等他回来姓符的也就滚蛋了。

结果符肃北站起身,悠悠跟在了他身后。

楼舟渡刚把门打开,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揪起他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符肃北冲他眨眨眼:“提前适应夫妻生活。”

楼舟渡:“你——”他余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只见符肃北嘴角一勾,手掌隔着运动衣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在楼舟渡后腰一压——

两人身高相近,符肃北巧合似的微微低了一点头,还处在懵然状态的楼舟渡一个前倾,嘴唇就触上了一片温热,他还在震惊,此人已经伸出舌头,在他唇缝间游蛇般快速一舔。

……操?

楼少爷回神,整个人差点炸了,第一个反应是要后退,符肃北却把着他的侧腰跟他较劲,几乎是抵着他的嘴唇低笑开口:“宝贝,大清早就这么火辣,还有外人看着,不太好吧。”

外人?什么外人?

要面子的楼小少爷转头,和门外正震惊看着二人的邻居撞上目光。

“……”

这名邻居叫何伦,开了家宠物医院,楼舟渡之前家里养了一只猫,常常去他那里光顾,一来二去就熟识了。那只猫上个月因为楼父出差,被一个人在家待着的楼母借回去养一阵子,眼下还没送回来。

何伦手里还拉着好几根牵引绳,是出来遛狗的,几条狗并排坐着,甩着尾巴睁着黑溜溜的眼,一齐看过来,其中一只大概是宠物医院里的常驻嘉宾,认出了楼舟渡,冲他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

楼舟渡:“……”

何伦尴尬地扯了扯绳子转身:“你们继续,我,我们路过,路过,路过……”

狗:“汪!汪汪!”

楼舟渡恨到心里滴血,几步追上去:“不是你想的……”

符肃北跟在后面悠悠扬声:“老公,走这么快做什么?明明你昨晚还说我是你最爱的宝贝,怎么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了呢老公。”

何伦牵着狗像踩了风火轮,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被灭口:“我懂的,我都懂的楼先生,不用追着我给封口费了,我真的懂!!”

楼舟渡回头就是一拳。

符肃北接住,笑:“生气了?”

“你小子有病?四处留情留上瘾了,放着你养了一屋子的情人不要来招惹我?”

符肃北仍是笑:“我跟我老公谈情也不行?”

他见楼舟渡沉着一张脸,知道见好就收,又说:“你这一年是要跟我过日子的,早晚都要被小区里的其他人知道,早发现早习惯嘛。”

“而且有更多人知道,不就可以更好帮助我们监督彼此?”

楼舟渡气笑了:“监督我?我既没有符少爷风流浪子的本事,也没有什么心心念念十多年不忘的心上人,我有什么可监督的?”

符肃北突然握住他的手臂:“什么心上人?”

楼舟渡突然觉得很没劲儿。

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偏偏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婚姻匹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又跑来一个脑子烧坏了的符肃北搅乱他的生活,一想到未来十多个月他可能还要跟这傻逼同住一个屋檐,他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你心里想着谁自己不清楚吗?问我?”楼舟渡打开他的手,嗤:“睡梦里喊得缠绵,不知道的还以为符大少是个什么深情人物,一个alpha就这点胆量,人不敢追,又管不住下半身日夜花天酒地,我要是他,也不会要别人穿烂了的破鞋!”

他这话说得很重,往年对骂时其实也说过不少更重的话,但刺不到点子上,符大少嘻哈一笑从不当回事,这次却是听怔在原地。

楼舟渡看了看表,转身就走。

手臂又被人抓住,力道极大,楼舟渡轻“嘶”了声,符肃北松了点力气,却仍是握着。

“我没……不是,楼二,你一直是这么看我?”

“放,开,别惹你爹。”楼舟渡一字一顿。

符肃北不放:“我爹好着呢。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找别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楼舟渡觉得这对话奇怪的很,符肃北找人还要来过问他喜不喜欢?他又不是他妈。

“给你三秒钟,再不放,没你好果子吃。”

“……”

“三。”

“二。”

“一……你!”

话音未落,符肃北突然发了狠,从后先发制人地抱住他的腰,楼舟渡一个成年alpha居然能被他抱得腾空,一个愣神人就被压在了树上,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释放出来,转瞬死死压制住了他。

“你他妈是不是有——”

“我有病。”符肃北接他的话,野狗似的低头埋入他后颈,齿关稍稍啮进软肉,就引来一阵本能的颤栗。

他声音沉哑,带着一丝与平日不同的狠劲:“你再激我一句,我就在这里标记你。”

“你妈——这是在外面,符肃北你疯了吧?你标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标记我,你有种把我咬死,否则你等待会儿的,我非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操!”

最脆弱的地方被尖齿咬开,鲜血溢出,他一瞬间痛得失语,如一只被驯服的羔羊般半垂下头,任人打上象征占有的烙印,缔结的婚姻在这一刻发挥了它的效用,信息素源源不断,强势涌入不属于自己的血肉之中,充斥,灌满,膨胀,融合……直至标记。

晨雾散去,日头升起,阒然无声的小区里偶闻三两声清脆鸟鸣,没人知晓看似静谧安然的一方角落里,在上演着怎样的色欲。

“嗯——”一声隐忍的低吟。

符肃北轻喘着移开,眼前alpha的腺体已经胀成了原先的两倍大,鼓鼓囊囊,手放上去还能感到惊人的热度和细密的颤抖。符肃北撑住他软倒的身体,舌尖餍足地卷去齿间的血,故意贴近了说:“满地找牙?嗯?”

“……”

楼舟渡不敢置信,可后颈腺体里饱胀的像是要炸开的信息素,的确不属于自己。

他堂堂一个alpha,像个oga一样被——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他怒火大盛,却碍于被标记后的手脚皆软,连拳头都无法挥出,双目烧得通红。符肃北把他轻易抱在怀里,有恃无恐地捏住他的下巴:“我怎么敢对楼小少爷下手?”

他小人得志地挑起眉,嘴里还要反过来猜疑:“你让我咬我就咬了,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的身体能不能被标记你自己不清楚吗?”

楼舟渡冒火:“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你他妈的,姓符的,给我解了!”

“好天真的问题,这怎么解?小少爷,你教教我?”符肃北舔湿他的耳垂,笑:“我给你再吸出来吗?”

“你!”

几只画眉叽叽喳喳落在树梢,探头好奇地看着树下这一对纠缠不休的两脚兽。

“你快放开我。”楼舟渡咬牙切齿:“等会这小区里都是人……”

“人怎么了?你还怕见人?”

符肃北恍然大悟似的,腻在他耳边亲密地接上一句:“差点忘了,你身上全都是我的味道。”

说话时的潮湿热气一个劲往耳孔里钻,激得楼舟渡脑子“轰”一声,像是全身血液不受控地奔腾颤栗。

符肃北低笑:“要不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回去。”

楼舟渡冷笑一声,算作答复。

下一刻,他压低了嗓子不可置信:“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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