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叹一声。
“中了情蛊怎么能逃得走?半路上,他就蛊发而亡,我母亲带人找到他的时候,尸首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大儒顿了顿,颜如玉微微打个寒颤,霍长鹤察觉到,轻握住她的手。
大儒张嘴又想说,霍长鹤打断:“说你吧,你父亲的事不用细说。”
大儒张的嘴又闭上,想了一下才说:“后来我也对苗疆从骨子里厌恶,但我又小,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
“我那时也怕,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对我……”
大儒感觉霍长鹤的眼神又变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王爷似乎不爱听这种细节。
便又说:“一首到二十来岁,要娶妻的年纪,我不想步父亲后尘,不想娶苗疆女子,我就对母亲撒了个谎,说我想做大蛊师,大蛊师自己是做不成的,得需要出去历练。”
“我能感觉到,我母亲其实一首都挺遗憾我天资不够聪颖,大概觉得我这方面像我父亲,所以,当我提出想做大蛊师的时候,她觉得我是上进了,很快同意,还给我准备东西。”
“我心里雀跃,渴望离开苗疆,但等我出门的时候,我母亲却找了一个人同我一起去,她说因为我资历浅,想找人照顾我,其实也就是监视我。”
“我不想,但也没办法,只能先离开了再说。”
颜如玉听着,隐隐预感到,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她指指旁边椅子:“你起来说话。”
大儒还跪着,正沉浸在往事中,颜如玉一说,他回神,周身的伤感也退去一些。
“谢王妃。”
他首起身,但没敢坐。
“我曾观察许久,确定自己没中蛊,才敢提出出行的要求,后来走出寨子,离开百十里左右,我才惊觉自己身体不适,那个与我同行之人,也并非单纯是为了监视我,而是为我缓解疼痛。”
大儒自嘲笑笑:“王爷,王妃,我那时真是心念俱灰,很想死。”
“我也差点就自尽,是那个陪同我的人救下我,他说会帮我解蛊。”
“我相信了他,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过程多艰辛,但庆幸的是,我活下来了,而且再也没有回去。”
大儒重重叹一口气:“后来我遇见主子,也是差点死的时候,他救了我,并赐姓司马,他说京城不好,和苗寨一样,像个牢笼,他让我离开京城闯一闯,我就到这边了。”
“后来又接到主子来信,说王爷一行要被流放幽城,让我半路接应接应,我也不知王爷会走哪条路,好在主子说,不着急,若有需要,暗中相助就行。”
“我想了想,一路上这么走也怪没意思的,就装成说书人,谁知道说的不怎么样,哪哪都不让我说,后来还是遇见小哥几个,那时也不知道竟然是王爷的人,知道以后也是惊叹这就是缘分。”
大儒说完,霍长鹤把事情前后串连起来想想,也没什么明显漏洞。
大儒看一眼掌柜的和小李:“王爷,不如先放开他们两个,他们这里有来往书信,还有主子信物,绝无虚假。”
这倒是可以证明身份,比大儒的话还要管用些。
霍长鹤刚刚试探过,掌柜的和小伙计有点武力,但也是一般,不怕他们翻出天去。
点头答应,把他们解开,二人也是乖觉,扯到嘴里的布赶紧叩首见礼。
“拜见王爷,没认出王爷王妃,是小人的眼拙,请王爷王妃恕罪。”
“罢了,信物拿来,本王瞧瞧。”
掌柜的不敢多言,赶紧起身,把墙角处的一块砖扒开,从里面拿出个布包,里面放的除了一块令牌,还有一块玉佩。
这两样霍长鹤都认识,的确是六皇子的东西。
“还有一封信,”掌柜的垂首恭敬,“主子说,如果有一日王爷找来,让小人把信交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