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冷,也不太热。
阳光灿烂而温和,风永不止息,宛如女人的手。
嫩草没过马蹄,与湛蓝的天空远方相接。
牧民灰白色的帐篷点缀其间。
谷水河仿佛玉带一样从冷龙岭大雪山上蜿蜒而下,汇入休屠泽中,滋养出数十条支流,在武威之北形成大片草原。
时常可见野马群、野驴群、黄羊群穿梭其间。
匈奴失去武威,从此分裂成东匈奴和西匈奴。
然而这些年,中原内乱,羌胡匈奴鲜卑,又逐渐迁回此地。
一支百人的骑兵小队沿着谷水河飞奔。
黑色旌旗之上,写着一个血红的“杨”字,在风中宛如黑红烈焰一般燃烧。
马背上的骑兵,穿着狰狞的盔甲,锋利的长槊仿佛野兽伸出的爪牙,每人腰间挎着一把环首刀,高傲的眼神仿佛在巡视自己领地。
草丛中忽然窜出一只肥硕金鼠,没跑几步,便被一支羽箭钉在草地上。
牧民们惊恐的逃入自己帐篷中。
几个白发牧民看着这支骑兵,眼神敬畏的匍匐在地。
“镇西将军召诸部首领入姑臧,不至者灭族!”最前的一名骑兵怒吼道。
后面的几骑再以羌言、匈奴言重复一次。
目光如剑一般扫过众人。
无人敢与之对视。
念完之后,呼啸而去。
一肩膀上披着狼皮的壮汉望着铁骑北去的方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几个白发老者赶来,“姑臧城里来了头天狼,贺兰山东面的鹿结部男人被屠杀的两万余众,活着的人全部成了奴隶,我们屠各部还比不上鲜卑人,大人一定要慎重。”
“我们离开休屠泽,逃入漠北如何?”
“漠北已经成了鲜卑人的地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观察过那个汉人的镇西将军,你顺着他,他反而敬你,若是违逆,鸡犬不留。”
“若是顺着他,我们屠各部岂不是从此消失了?我不甘心。”
“若是不顺着他,屠各部也会消失。”几个匈奴老者的目光悲凉而深邃,“就算没有这头天狼,屠各部也快消失了,看看周围,鲜卑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土地越来越少,听说他治下的羌人、胡人日子都过的不错,我们若是不同意,这头天狼就会率领其他饿狼吃掉我们的血肉,啃掉我们的骨头!”
“听说连河套的秃发部都臣服了,你又能如何?”
男人全身一震,眼神从不甘、愤怒转为悲凉,最终平静下来,“我去姑臧。”
同样的场景也在武威别的地方上演着。
三十一支这样的骑兵分散各地。由亲卫营的屯长领头,带上一名宣义郎,配上百名精锐,最骏的马,最利的长槊,最精良的盔甲,再配上强弓硬弩,即便千人的部落骑兵,也挡不住他们的正面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