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见你——他长得比我还高了。”
提起儿子,韦欢便不自觉地笑起来:“他见二郎才是正事,见不见我,有什么打紧?”窥伺李睿的脸色,轻笑着道:“我阿姊呢?二郎怕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罢,怎么不见我阿姊?还有光仁和几个小的呢?”
李睿轻咳一声,道:“我奉密旨入宫,行程仓促,便将他们都留在城外了,高翁已遣谒者出去传信,时候已晚,今日许是进不来了。”
韦欢心中冷笑,面上温婉恭顺之态更甚,眉尖轻蹙,带出一股欲说还休的神情:“是么?妾本以为今日便能阖家团聚,阿家也念说,还从未见过小孙子和小孙女儿们——看来是要等明天了。”
李睿亦不自觉地蹙了眉:“阿娘念着光仁?”
韦欢扬头,勾起一抹笑:“傻郎子,阿家是做祖母和母亲的人,既大老远将儿子召回来了,自然是盼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好好地见上一见的——因事干二郎,我不敢妄自举动,但听上官承旨的意思,尚膳那里已备了饮馔,想必今夜里本是要有赐宴的,光仁他们不来,这宴怎么起?”
李睿便生出些懊恼之色,讷讷道:“我却没想到。”
韦欢安慰他道:“二郎也不要着急,他们明日再进来也是一样的,横竖只差一天罢,亲祖孙,怕什么呢!不过若是待到明日,来的人就多了,不像今日只是小家宴。我想想,武家几位表兄是必有的,还有安定阿姊——杨家几个和郑夫人说不定也会来…”
李睿道:“郑夫人?”
韦欢道:“上官承旨的母亲,虽未有明旨封诰,不过我们这里都喊‘夫人’。上官承旨正当宠,二郎不可怠慢了她。”
李睿吃惊地看韦欢一眼:“你的书信中并不曾说起这些…狄仁杰…咳。”
韦欢笑道:“我们往来的书信都赖信使传递,有时阿家思念儿子,也会讨去,添改些字句,这些私密事,怎么好直白地写在上面?狄公他们,便更不好与你说这些了。”
李睿沉吟片刻方笑道:“我离开久了,都中是怎样的情形,竟是分毫不知,怕还是要靠你带我认认人。”
韦欢柔顺地躬身:“妾在深宫,所来往的都是内廷妇人,外朝和宗室里的事,怕是帮不到二郎什么。”
李睿笑道:“正是要你带我认内廷这些人。”
韦欢含了笑看他:“二郎说笑了,眼下虽是女主当政,没有那么多忌讳,但内廷与外朝结交,说出来总不是什么好名声,二郎处嫌疑之地,避嫌远晦才是正理,怎好无端结交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