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最好能专有个衙门研究这个,布教化于天下,日后必能有大用处。”
阿欢慢慢地将饼自汤中提起,塞到我的嘴里:“你莫非是指像司天监那样?”
我吓了一跳,咬着饼含含糊糊道:“当然不能和司天监一样。”司天监掌管天象,虽是个冷衙门,却绝非无关紧要,举凡有什么犯帝星、冲太岁之类的事,汇报和解释都出自司天监,四时郊祀、农时农节等事也全赖于此,以时人的迷信程度而言,十足可算是半个大祭祀,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冒犯神权、妄揣天象,说完一句,方意识到阿欢是在说反话,讷讷道:“也不一定设官署,就找几个喜欢这个的人一起探讨探讨,有了心得,一齐写本书,传之后人,也不算埋没。”越说越觉心虚,将最后一口饼也咽下去,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了,这事眼下是真不能做。”
阿欢却难得地没有嘲讽我:“也不是全不能做,倘若当权之人不但全不忌讳这个,反而对此十分支持,驳去朝中一切非议,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垂着头道:“那你说的一定不是我阿娘,多半也不会是…咳。”
阿欢夹了一筷小鱼干在饼里,捏成肉夹馍的形状,又来喂我:“不是他,也有旁人,偌大国中,难道还找不出一个信你的人么?”
我眼前一亮,不忙吃东西,握着她手道:“信我的人自然有。”说到一半,发现这讨论的已然太长远,远非我们所能掌控,便回了神,轻笑道:“这个不能做,我就先做别的,日子还长呢,怕什么,你别只喂我,自己吃呀。”也夹了一筷鱼干去喂她,她斯斯文文地咬下一口,两眼一眨不眨地看我:“你就这点出息?”
我道:“什么?”向外一看,目力所及之处全无人在,却还忍不住四处走了一圈,将窗前、门边都细细看了一遍。
阿欢道:“我既主动要了人,她们亦知分寸,不会多打探的,你放心。”放下筷子,正坐看我:“太平,神仙除了和你说这些‘自然科学’,带你看天宫的景象外,还曾和你说过别的事么?”
我含糊道:“也算不上和我说罢,就是梦里总是在神仙那里游荡,他们也不拦着我,好像我本是那里的人似的——怎么了?”
阿欢低了头,摆弄了一下手指,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些皇子皇孙,只有你一个遇见了神仙,可见你福泽深厚。。”
我讪笑道:“不犯谁的忌讳就好了,什么福泽不福泽的,你也不要总提,万一说漏了嘴多不好。”总怕她追问这事,忙忙地打岔:“我说一句,你不要怪我,其实…我也觉得崔明德说得有道理,阿绍现下风头虽盛,究其根本,其实还是因阿娘和朝臣们看重她父亲,元康公已到了这个年纪,实在未知还能有几年风光,这时候叫她四处出头,恐怕不大妥当。”
阿欢看着我笑:“你是想说把她往火坑里推罢?”
我讪讪道:“也不是,她毕竟也是古往今来头一份的女将军,得阿娘青眼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