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认为,第一是因为唐人尤其是初唐人承自丧乱,对“国家”这个概念尚未深入(翻看唐诗,可见到唐中后期国家荣誉感是越来越强的)。
第二是因为唐人极重家族、世系,因此更多是为自己的小家而轻忽皇室、朝廷。
第三是唐前期皇族内部争斗极多,中后期皇帝废立频繁、藩镇割据严重,各为其主的风尚大行其道,许多人讲究的忠义是为一知己之主公忠义,而非对国家的忠义,所以有这个印象。
第四则是唐人受胡俗影响,对外交流又极多,因此风气相当开放、包容、务实,同时文武尚未完全分家(文武朝服款型基本类似,文武官皆骑马,文人配刀剑、从军、带兵,朝中文武职转换自由),个人主义和自由思想较之后世盛行,集体类的“国家”并没那么浓。
第五,皇权未有后世那么集中,无法产生强迫症式的效忠认同。
第六,批评唐人无节臣的和批评宋人无干将的许多都是明清文人,借古讽今,缺什么感慨什么。
一家之言,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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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指甲
李睿进来时满脸都是泪痕。庐陵王是从一品,比他从前所封代王、冀王要低些,他只得寻了旧衣裳中不甚华丽的来穿,衣裳有了年头,他又正是青春生长的年龄,长短极不合身。韦欢则索性穿了未嫁人时的旧衣,用李睿的旧衣裹了守礼,跟在李睿身后进来。
母亲复又抱着李旦坐到御座上,又命我立在身侧,李睿不得已向李旦也行了礼,颓丧之色愈重,慢慢爬到御座前,低声唤了一句“阿娘”,抱着母亲膝头便哭了出来,母亲抚着他的头,看向随之拜见的韦欢道:“二郎久在京中,从未外出,一路上若有不习惯处,你当精心侍奉,不可懈怠。”
韦欢低头一礼,母亲又道:“你一贯知礼数,此中细务,不必多说。朕已命人在庐陵兴修离宫,你们到时,可住在离宫中,供应等事,皆自藏省另出,若有他事,可经刺史上书,达于朕听。”
韦欢皆是应诺而已,又抱着守礼向母亲行礼,母亲叫人将守礼抱在跟前,手压着襁褓襟边看了一眼,道:“甚好。”便挥手命人将李睿扶开,面上意甚迟重,似不欲多言。
我知道韦欢设法求见,一定是有些打算,自她进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等着看她有何暗示,她却一直目不斜视,直到此刻方道:“有些小物,皆是先帝和太后昔日所赐,如今情移事变,妾是用不到了,二郎之意,不如留给二娘,请太后示下。”
说话间侍立的宫人已捧上一个小匣子,将匣子打开,呈到母亲面前,母亲偏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宫人便将匣子奉给我。
这匣子里有五件首饰,虽是珍贵,却不见稀奇,唯有边上一个飞鱼银盒,我见了心便砰砰跳,不知里面是什么,未敢当场打开,便单挑出这盒子,向韦欢道:“这银盒精致得很,又这样小巧,带着也不占地方,阿嫂真不用自己留着?”
韦欢道:“离国去都,行李能少便少,便是小物,该留也便留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