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什么,笑得越发灿烂:“哟,这会儿终于不扮个忠臣样了?方才不是还‘公主’‘公主’的叫得可欢了么?”
韦欢见我笑,才知我是哄她,气得一甩手将我松开,我笑着叫人拿了棒疮药,吩咐她们出去,转头将药交在她手里:“我碰碰你腿,你就又打又咒的,若碰了别的地方,你是不是要勒死我?咦,我似乎已经碰过你背上了,还有腰,还看了胸…我是不是该叫人来救命了?“
韦欢气得发抖,啪地一下,把一条手帕砸在我脸上,我捡起来一看,却是那次打球时,她将她的手巾给我,我又叫宫人另外给了她的那条。
第25章夜谈
我知道韦欢多半会将我给她的手巾留下,却不知她竟会贴身带着,我的东西,无论用与未用,都会先被宫人们用我喜欢的香烘过,因此用的时候总带一股许我所熟悉的香气。然而这手巾跟随韦欢不过数日,便将那旧日香气都尽去了,反倒染着些许韦欢的味道,我喜欢这味道,把手巾贴在脸前嗅了一嗅,只觉心清神怡,抬头看韦欢已经坐在床沿自解衣衫,并未如何避讳于我,便觉得韦欢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厚着脸皮凑过去,笑问她:“平常也不见你带那些香啊花啊的,怎么身上偏偏就有这么股香味呢?”
韦欢此时已经除去大半衣衫,听见我说,便把手臂一抬,自己一嗅,道:“我身上哪里有什么味道?”
我道:“你自己当然闻不到,要我闻才闻得出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自己往她手臂上一凑,鼻尖与她的身子相去不到半寸,她身上的热气便争先恐后地往我脸上扑来,一股幽淡的药香涌进鼻子里,又顺着鼻尖而上,直入心肺,有那么一瞬间,我竟屏住了气,不想叫这香气从我身体里逸出去。
韦欢既已抛弃了那些虚头,对我便毫不客气,一手便推开我,道:“你吹得痒痒的。”
我不服气,道:“我分明都没呼吸,怎么吹得你痒?”
她不理我,费力地用手往自己背后涂药,那药倒出来时是一种味道,到了她手里又变作另外一种味道,再被她抹在身上,散出来,忽而就变成她身上的味道了,我本来有些赌气,退开几步坐着,被这股浓郁的香气吸引,又不觉向她那里挪近一点,再想去嗅她,她却道:“你有那工夫干坐着,不如替我上药罢。早些弄完,早点睡了。”
我见她已有些倦意,便不再逗她,只叫她趴在床沿,替她仔仔细细上了一回药,上完药,洗了手,用方才的手巾擦干,顺手就要扔开,又被她抢过去:“那是我的。”
我嘟哝道:“那也是我给你的。”见她瞪我,也只好认了,唤宫人进来打发过洗漱,便要就寝,宫人们尽皆退去,只有韦欢和一个女官留在殿内,两人分别将殿中的灯烛灭掉,那女官坐到门口,韦欢则在我床前,将我按倒在床上,掖好被子,吹熄床头的小灯,我听母亲说叫她陪我,以为她要同我睡一处,还特地让出位置,谁知暗中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不见她上来,我便滚到床沿去看,发现她贴着我的床头坐着,两手抱着膝。
我探出头问她:“你怎么睡这里?”
她怪道:“不是天后吩咐,让我陪你么?”
我不解地道:“可你这不是陪我,是守夜而已。”
她反倒更不懂了:“陪你不就是替你守夜么?”
我笑道:“你想错了,叫你陪我,是让你陪着我睡。”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扶着床沿起身,挨着坐下,一手搂着我,让我躺在她腿上,虚情假意地抚了抚我的背,打着哈欠道:“二娘乖,好好睡。”
我有些恼怒,撑起两臂道:“是说让你睡上来,不是让你哄我睡觉!”再说奶娘们也从不是这样哄我的!
门口的女官咳嗽一声,道:“二娘,圣人吩咐过,日后再不许养娘、乳母、宫侍陪公主同睡。”
虽在黑暗中,我却依旧感觉得出韦欢对我露出了“你看我说的对吧”的眼神,越觉恼怒,对着那人便道:“我睡觉不喜欢人多,你不知道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