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自己已经猜到,可是被母亲证实,我依旧觉得有些难过,低了头不说话。
母亲见我不乐,将我揽在怀里,轻轻安慰说:“身在帝王家,这些事是免不了的。从前我和你阿耶都觉得你小,也没曾教导过你这些,如今…”
如今什么,母亲没说。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悲里,也没追问。
母亲抱着我拍了一会,将我哄得眼皮打架了,才状似无意地问了我一句:“兕子,二郎近日,可曾与你和六郎通信?”
我早就头晕脑胀,迷迷蒙蒙地答道:“阿兄给我和六郎寄了些书回来,让我好生研读。”
母亲继续问:“都是些什么呢?”
我说:“最近头疼,都还没看。”其实太子哥哥殷切嘱咐,让我用心学习,学好了有赏,可我见了字就犯懒,至今一字未翻。
母亲似是笑了下,将我安顿回床上,又问:“那些书,可借阿娘一看否?”
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听见母亲起身,走出去,吩咐些什么,到底是些什么,我并不关心。
我只想好好地,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在梦里,帝王家这一切尔虞我诈,都与我无关。
第15章奏疏
打球着实是件辛苦事,我睡了好大一觉醒来,也没能消解这辛苦,反而全身酸痛,疲乏不堪。不知为何,杨娘子居然不在,于是也没人敢来催着我起身洗漱,我便恣意在床上赖着,待到巳时末,估量着该到会食时候,怕父母传召,才懒洋洋起身。
过来替我洗漱的并不是杨娘子,而是另外几个不大眼熟的奶娘,我问:“杨娘子呢?”她们互相看看,有一个说:“杨娘子病了,要出去小住几日。”
我好奇地问:“杨娘子往常不是住在那边小院里么?出去,再出去又要住到哪?”她们不肯说,只是来替我穿衣,我莫名地觉得有些恼,不许她们碰我,自己披着衣服,在殿内跑了一圈,抓着门口的小宫女问:“杨娘子生了什么病?”她恭敬地答说:“听说是恶疮,怕过给娘子,所以先去永巷里住几日。”
我听说会传染,就有点犹疑,对那小宫女说:“那你替我去瞧瞧,看病得怎么样了。”
她看着便不大情愿,却还是应下,将要走时,我对她招招手:“去小浪那里领一百匹缣给杨娘子,问问她可要什么药。你回来同我回个话,我自有赏赐。”
这小宫女这才满面欢欣,快步出去了。
我在门口发了一会呆,迎面看见崔明德引着我的一众伴读前来,每人都盛装打扮,比平时又更多几分端庄。我瞧瞧她们的衣服,再看看我的,赶忙退回殿中,扯过一人问:“今日有什么事,崔二她们怎么打扮得这么庄重?”那人低声道:“她们是来看娘子的。”
我倏然意识到她没有叫我“二娘”,而是称呼我为“娘子”,而且方才的小宫女也唤我“娘子”,而非二娘。这称呼怪怪的,仔细一想,却又不奇怪,这时代的奴仆都称呼家里的女主人为娘子,在母亲还没成为天后前,宫人们都是这样叫她的。我这里但凡有新来的年轻宫人,也全是这般称呼我。但是我万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奶娘对我也这样庄而重之。
我虽然一直以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