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郎君也有样学样,各自找了能庇荫的地方,安稳坐下,一直到大家都坐好,李治才缓缓说道:“我觉得,金金也就是随口一说,她的个性,你们两个是最了解的,一向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就算她现在对沈安言语戏弄,却不见得能够理解这样的行为背后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别忘了,金金可是从草原回来的,她的行为远远不如中土女子那般有教养,知礼节。”
“或许,她现在只是把沈公当成是兄弟也不一定。”
兄弟?
陈湘恍然大悟: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男女有别这件事,是否曾经存在于金金的头脑之中,都还是未知,他们怎么能把这么一个大脑一团浆糊的小娘子说过的话全都当真。
“殿下说的极是,金金时不时的确实是把自己当成是小郎君一般生活,现在说不定也觉得和沈公是兄弟。”
你看,让他说中了吧,从一开始李治就有这种预感,心悦?
好感?
莽撞的杨金金,恐怕根本就不会想这么多,她现在完全是因为觉得沈安有意思,才总是逗他。
若是她当真把他当做是个男儿,自己是个小娇娘的话,说不定,她还不敢对他这般轻浮哩。
李治有一种预感,别看杨金金平时说话大大咧咧,行事也是粗鲁的很,其实,若是真的有了心悦的郎君,说不定还是个相当腼腆的人。
“我不这样认为。”年纪最小的萧显,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捡起一根折断的树枝,放在手中把玩,时不时的戳一戳它的断口。
“若是金金把沈公当成是兄弟,她不会像刚才那样高兴,我们也是她的兄弟,你何尝看过她和我们这样说话?”
“风风火火,不管不顾才是她一贯的作风,若是她把沈公当成是兄弟,她和他说话就会相当的粗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是你们想想刚才,她可是勾着沈公的肩膀,贴着他的耳边不停的说话。”
他稍顿了顿,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他们的眼神现在都被他吸引过来,萧显表示很满意。
“我可是看的很清楚,有几次,沈公的脸都红了,这就说明,至少,沈公也感觉到金金是用小娘子的方式在和他相处。”
“所以,我判断,金金阿姐还是对沈公有好感。”
古人云,人小鬼大,说的就是萧显这样的,别看他在几人之中年岁最小,可他的心思却一点也不浅,看问题最是简单明了,非常透彻。
其实,从金金几次三番听从沈安的劝说行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若是换了一般人,以金金的个性,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达到目的才罢休。
可现在呢?
她居然自己嚷着要退出比赛,让晋王获胜,虽然,她在这件事上也没吃亏,但对于好胜心强,事事都要逞强斗狠的金金来说,这绝对是非比寻常的事情。
要知道,这不是比赛输了,逼不得已的服输,而是主动认输,萧显能肯定,不管是他还是陈湘,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金金让步。
更别提是争斗的对象晋王李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