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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梦谣 三十九章(1 / 1)

马超耍着钢骑枪把玩,好整以暇的模样,直不把眼前二人看在眼里。

关平奔向马超右侧,而韫卿则於他左手方;关平开口大喝,手上战枪迅疾而出;力道刚猛,直取马超右臂。

马超勇力过人,而枪术jg湛亦不在话下,他扬起枪来闪避,手握钢骑枪正yu反击,不料左方白衣小将登时窜了上来,手上那把短枪正朝他门面刺来。

马超挑了挑眉,钢骑枪迅速往关平x口刺去,手上银狮护甲格於门面,竟是破了这一击。

关平勒马後撤,手上战枪直立起,以枪尾尖巧抵马超钢枪;马超见状睁大了眼,尚不及表达心中赞赏,左手边一道银芒闪过眼角,他微楞,回头防备差些不及。

只见白衣小将手上厚盾迎面而来,上有尖钉,袭向他右肩!他咬牙,钢骑枪速速撤回,以枪杆当之,那尖钉离他已不到三寸;白衣小将突然望了他右方一眼,只见关平当下他一枪後,手上战枪横扫而来,yu取他颈项。马超双手紧握钢骑枪,看着眼前二人兵器连往他身上招呼,他气力陡发,格开二人;脚下骏马使将起来,踢向左方白衣小将的马匹。

韫卿虽惊讶,但昨儿个於堂上,已听见马岱西凉宝马厉害,料想马超所乘之马匹定有过之。遂勒过马匹,连忙闪开。

此时眼前只余一人,马超见机不可失,遂策马往右,手上钢骑枪连挑带刺,来势凶猛;关平气力虽不敌,仍使起战枪与马超对招了六、七回。马超见此将年纪尚轻,可所使枪法刚猛之余亦兼有细腻处,已臻成熟之境;来日方长,若潜心钻研,武艺定是高妙。

「你是关羽的儿子?」马超虽久居西凉,亦知刘备旗下两位义弟,皆为万人敌也;想不到虎父无犬子。关羽之子亦有乃父之风!

关平枪尾尖拂过门面,正yu再攻,却见眼前敌将开口,他没搭腔,手中战枪仅是冷冷的,袭向马超腰际。

「好身手!」马超侧身闪过,见二人武艺不差,yu以高超骑术取胜。

韫卿驾马赶来,见着马超左脚踏着马蹬,右脚却踩在马背上,而脚下骏马依然飞驰不休,不由得心下大惊;原来西凉人的骑术,竟是如斯过人。

惊讶归惊讶,手中崩云已使将起来,不愿趁人之危的她只大喝一声,想不到立於马背上的马超竟回过头来,「小子,你放心,你的马匹跑动简直方圆百里都能听见,我又怎会没注意?」言谈之间又与关平对上数招;锦马超的实力,果真非他二人其一所能力敌之。

马超居高临下,钢骑枪锐不可当;他g唇,而後竖眉大喝,「这招如何!」只见他以左掌紧抓骑枪尾端,旋身画了个大圆,飞快凌厉,令二人只能举起兵器格挡。

他翻身下马,钢枪仍於左手;马超双足着地,踏了个箭步,手上钢枪平举,对上韫卿。「我不骑马,你们过来试试!」

韫卿见之,亦是俐落下了马,关平乘着马匹,看见韫卿行此险着,睁大了眼,手上战枪陡朝马超背心刺去。

只见马超冲上前去,令关平扑了个空。韫卿见他过来,手上曜月在前,崩云在後,严阵以待;马超高高跃起,那把钢枪就在她头上,飞快砸下,「吃我这招!」

韫卿不闪不避,似要以厚盾当之;关平见状,急忙开口提点,「韫卿,小心!」

她仍然不为所动,举起厚盾;那钢骑枪向地面砸去,扬起一地尘土。

「韫卿!」关平策马赶来,却是晚了一步。

没想到马超却急忙拉起钢骑枪;只见尘土中一人灵巧窜出,而手中厚盾高高举起,直往马超身上撞来!

马超以枪柄当住,往後翻身拉开间距;那白衣小将撤下厚盾,竟是安然无恙。地上尘土业已散开,只见钢枪所击之处留下一道深长凹痕,而一旁留下那小将的足迹,早已说明一切。

马超露齿一笑,「胆识过人,好啊!」想不到年纪轻轻,就已有此等胆量;竟会以尘土为障,迅速挪动步伐躲开,再趁机会攻来。

这两人,不简单!

马超速速招来骏马,翻身上了马背;韫卿亦同。关平护在她身旁,两人并肩与马超对望。马超状似满意的扬起笑来,手上骑枪指着关平,「你是关羽的儿子对吧?她呢?」

被点名的韫卿身子震了震,仍不搭话。马超微微一笑,「开口吧,小姑娘,你那双眼眉,不是男人该有的。」

既然已被拆穿,韫卿只得上前,扯下布巾,「吾乃张飞之nv,张韫卿。」

马超见状,脸上竟是露出喜se来,「原来是你!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有这手高超武艺,人不可貌相啊!」

「什麽?」关平瞥了韫卿一眼;怎麽?他们见过?可韫卿看起来只是一脸茫然,并不知情。

他遥望葭萌关,朝城上大喊,「刘备!你这两名年少猛将,果不辱没你良将成群的名号啊!」

他浅笑回头,松了松颈子,顿时觉得身子暖乎,「不过接下来可要见真章了,你们注意了!」能遇此二人,马超竟觉得兴奋莫名;手中钢骑枪握於手中,而後朝两人大喝,身子如箭疾出。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亦是齐身而出。

刘备於城楼上关注,只见关平与韫卿二人,力抗马超,不仅越战越勇不说,甚至得了锦马超亲口赞赏。不由得大感欣慰,「这些日子来的历练,他们两人……真长大了。」

庞统脸上仍挂着笑,那是对他们俩信心满满的笑意。「主公现下总该放心了吧?他们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已经能够抵挡马超了,纵使马超武艺绝l,亦是无法轻易败之。」

刘备脸上扬着满意的笑,对着庞统点了点头,而後继续关注着。

转眼间,二人已与马超对上百余回,两人年纪虽轻,但能与马超此等虎将对峙,皆感到jg神倍增,而马超惊见两人武艺,亦是大感痛快。

虽二人可力敌之,但刘备仍忧心两人气力放尽,惟恐有失,遂鸣金,令二人速回关内。

两人平安归来,仍觉气力饱满,只是气息有些紊乱;入了关门,只听见所有将士朝他俩齐声道贺。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却不知此贺从何而来。

刘备与庞统二人连袂下了城楼;两人见之,随即下了马匹,将兵器交给一旁将士,上前拱手行礼。

「韫卿、平儿,你们两人做的真好。」刘备眼中隐隐带着泪,竟是又哭又笑的;打从心底替两人高兴,也替两个义弟开心。他们生养的好儿nv,已经长大了……能替他们分担重担了。

「大……主、主公?」韫卿一脸错愕,与同样被刘备紧握住手的关平互望一眼,而关平回以浅笑,只是耸了耸肩。

庞统也跟了上来,「哎呀哎呀,你们两个人怎麽b我想像中还厉害啊?」

韫卿只是淡笑,「还不得谢谢军师,给了我俩机会表现?」

「说什麽呢?马超有万夫莫敌之勇,旁人避开都来不及,怎会以为这是个机会呢?是有能力之人,才会将此看成机会吧。」

庞统看见韫卿那张丽颜,忽觉得少了些什麽。「张将军,你的布巾怎麽掉了?」

韫卿挑了挑眉,「方才於场上取下的;马超厉害的,可不只武功,就连眼也尖得很呢。」

众人簇拥着二人一阵,直到刘备下令,这才散开,也给两人稍做喘息。

坐在城楼之下,两匹马匹就在二人眼前;隔开些许空间,也挡了旁人视线。但两人只是坐着活络筋骨,心下想着,或许等会儿马超又将来叫战;因此仍是绷紧神经,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关平就坐在她身旁,想起方才她与马超下马过招的情景,关平顿觉得心头又是一揪,「韫卿,你是真有把握能闪过,还是打算赌他一赌?」

听惯了静韬没头没脑的问句,只觉关平这句话可把前因後果给问透了。她回过脸来,「就算没闪过,我也有曜月护身,我知道自个儿不会有事的。」

「那盾虽坚厚,可马超……」关平皱起眉头,只想要她别再冒险,不料她却转过身来,玉指轻点在他唇瓣上。

「韫卿……」她的指上厚茧,碰得他唇有些痒;关平只迳自担心着她,浑然不知二人举止,竟是暧昧非常。

「曜月盾可是你给我造的,我知道那盾厚实,能保我周全;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韫卿面颊有些红晕,看着倚靠在墙上的兵器,悠悠地道。

「总之,还是当心些为好。你答应我,别再犯险了,行吗?」

韫卿原本还想戏弄他,却在看见他那双忧心眼se後,打消了主意。「好,我应承你。行了吧?」她发丝微g,顺道以指梳理一番。

关平瞧她那飒爽美貌,心头微微一震,「韫、韫卿!」他顿时正起脸se,竟是荒唐的想着,选在这时候,要来跟她告白了?

「怎麽?瞧你一脸正经,什麽大事儿?」

关平又揣了揣怀里的发钗,「我、我有些心底话,想跟你说。」他顿了顿,竟是不好意思瞧着她,「我……你可要认真听了。」

韫卿轻拧秀眉,浅笑着,也跟着正襟危坐,「好,我现下再认真不过了,你说吧。」

「我……」关平正想开口,忽闻外头将士来报,那马超稍作歇息後,又在关外叫战;刘备自是速请二人着装,准备再斗马超一回。

听见马超又来,韫卿这回竟是自信满满,立刻起身,戴上鸢盔,拾起兵器,就要出战去了。

「有话待会儿再说,我们走吧!」

关平看见她那抹笑,也跟着笑叹,站起身子,拎起战枪。「嗯!」回视着韫卿的,已是一双坚定自信的眼se。

驾着骏马回寨,马超脸上,竟是挂着餍足的笑。

马岱见着,知道现下马超心情大好,遂大胆跟了上去,「大哥,那二人……真如此厉害?」

马超脱下头上狮盔,将骑枪交给帐前卫士,入了帐,「岂只是厉害!」他扬起一指,眉飞se舞的朝後头的马岱说道:「根本已是不下当年虎痴与我交战时的身手!我马超驰骋沙场多年,哪!见识过得良将、交手过的豪杰,难道少了吗?」

马岱见堂兄既是欣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着,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他微微扬唇,「很少看见哥哥你这麽开心。」

「岱,一名将领武艺高强,这没什麽。」马超呵呵笑着,坐在席上,右手轻拍着自己的膝,「但要能像他们两个人配合的这般巧妙的,我马超还是头一回遇到。」

虽然马超一脸欣喜,但马岱仍没忘,马超可是以一敌二,「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二人联手?若是只有他们其中一人,肯定没三两下就败下阵来了。」

「你这麽说或许有些道理,但你没忘了吧?你哥哥我曾经以一敌七,结果呢?」马超摊了摊手,「那七个人最後下场如何?并不是人多就一定占得上风;那两个人啊……」他唇畔微g,言谈间净是赞赏,「就算随便一人跟我过招,应该也能走上三十回;与一开始同我交锋的魏延,丝毫不差,甚至有过之。」

「很少听见哥哥你这般大方称赞人的。」

「我马超一向自负,难得遇上这等对手,若不好生称赞,等他们真成我手下败将时,我怎麽得意的起来呢?」马超扬声大笑,霍地站起身子,「更让人感到一绝的是,你看见那身穿白衣的小将没有?」

马岱点点头,「看见了。那对兵器挺奇特的。」

「兵器不是重点,重点是使它的人。」马超缓缓走向帐门,戴上狮盔,「是静韬的姊姊!」

马岱闻言,忍不住吃了一惊,「她姊姊?」是那个拥有一双清冷眼眸的姑娘?

马超浅笑点头,见着堂弟一脸不敢置信,他开怀大笑,拍着马岱的肩,「岱,你也很想领教领教他们的武艺吧?只可惜,这回大哥可不会轻易让贤啊!」

现下身子仍热着,马超兴奋莫名,还没歇息够,又想再度上前叫战。「备马!我要再与他们一战!」

马超不一会儿便再度点名两名小将来战;关平、韫卿有了前一回历练後,信心大增,也同样慨然出关,与马超交手。

三人於关前相斗,马超使出浑身解数,而关平、韫卿二人力敌,亦不逊se;刘备於关上观看,见二人仍能抵挡,渐入佳境,是也慢慢对他俩放了心,这才有心思分神,来见识马超的武艺。

「马孟起身手不凡,真虎将也!」他不禁大为赞叹。

三人又对上近百回,刘备仍担心着两人气力,於是又鸣金,将他们召回。

是日天se渐晚,马超战得过瘾,原本还想命将士点燃火把,安排夜战,只是马岱一再劝阻,再加上後头领军的杨柏派人前来,命马超收兵;马超咬牙切齿,只得打消念头,领兵而退。

刘备见马超兵退,这才松了一口气;忽传城外张飞领兵赶来,刘备又惊又喜,连忙接见。

「先生,敢情是你将益德召来的?」

「哎呀哎呀,主公你可不能因为我欺瞒您一次,就认为我定会瞒你下一回啊。」他苦笑着;果真坏事不能做,有一就有二哪!「我只将苓ㄚ头跟静ㄚ头找到这儿来,是为了就近照料;依我看,张飞将军除了在意nv儿之外,也还在意着那个无缘的好对手。」

刘备轻抚短须,挑了挑眉,与庞统对望而笑,「先生是指……」

「大哥!」还没来得急开口与庞统印证那「好对手」是谁,许久未听见的声调,却早已如雷贯耳的传到耳畔来了。

於城楼底下擦拭着兵器,还与关平聊着今日收获的韫卿,听见城楼上那声令她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睁大了眼。「这声音是……」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距离仍远,但这声响从小听到大,怎可能错认?

关平微微一笑,「三叔来了。想必是随着静韬还有季姑娘一起来的。」

她喜出望外,连忙丢下那双崩云曜月,「关平,替我照料它们。」韫卿带点歉然的笑意,朝他挥了挥手。

而关平知晓她有多想念家人,当然包容了下来。「行了行了,你快去吧。」他微微一笑,甚有风度的多揽上一份工作。

她眉开眼笑,飞也似的登上城楼,来去见她阔别数月的阿爹了。

张飞与刘备前些日子虽然见过,但是这回听闻有马超来,他一有空,也搭了静韬的顺风车;美其名是护送两位姑娘至此,实质上却是打算来与那锦马超一决生si的。「大哥!那马超人在哪?」他瞪大了铜铃眼,直往关外瞧去,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刘备握住张飞的手,呵呵直笑,「益德你啊!虽然火速赶来,却是来不及了;马超於半个时辰前便退了兵,等明儿个吧!」

正当张飞大叹错失良机之时,後头一道nv音随即传至耳中。「阿爹!」

张飞回过头来,正是那数月未见的宝贝nv儿啊!「韫、韫卿?」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等韫卿跑了过来,在看见那张清yan绝l的面貌後,他这才确定,「卿儿啊!」

「阿爹!」韫卿眼角泛泪,整个人扑向张飞怀里,给他个紮紮实实的拥抱。

「卿儿啊……哟哟,别哭、别哭啊,你也知道阿爹我一看见nv儿泪,最没办法啦!」张飞见到nv儿虽高兴,但看见那眼泪,却是慌了手脚,「有、有有没有帕子……帕子……啊!静儿,你来的正好!姊姊、姊姊哭了!」他直指着怀里的nv儿,向静韬求救。

「姊姊哭是无所谓,可别连阿爹你也哭啦!」静韬淘气的语调从远处传来。只见静韬步伐沉稳,一派闲适,季苓则跟在後头;她靠近两人,掏出一条香帕,「拿去用吧。」

韫卿又哭又笑,也拉过静韬,「咱们总算……总算聚在一块儿了,真好。」还未见着张飞之前,先前行军打仗、以及日常起居的不便,一gu脑儿全涌了上来,只想把满腹辛苦当着张飞的面给掏个痛快。

「是啊,俺也觉得挺好的……卿儿,别再哭了。」张飞苦着一张脸,连忙给静韬使了使眼se;静韬会意,这才拍着韫卿肩膀,将她带到一旁安抚。

张飞笑叹;这几个月,他没陪在她身旁,这孩子虽然坚强,但满腹辛苦,定也是全都往腹里吞吧?他初到雒城,便有人向他报告韫卿这些日来所立下的战功,他对这个nv儿,是既骄傲,又心疼啊。

「益德啊。」刘备笑着走至张飞身旁,搭上义弟的肩,「你可知今日替咱们退马超的,是谁啊?」

「呃……」张飞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会儿,「h老将军?还是魏延?」

刘备哈哈大笑,摇了摇头,「是韫卿跟平儿啊!」

张飞又惊又喜,指着还泛着泪光的韫卿,「好个卿儿啊!居然把阿爹那块r0u给吞了?」他的卿儿,何时变得这麽厉害了?

「阿爹既不在这儿,我同关平只得越俎代庖了。」拭了拭泪,韫卿扬起一抹笑来,显然心情平复了些。

「听闻那马超厉害,究竟是怎麽个厉害法?」

刘备不由得大为赞叹,直把马超与韫卿、关平交战的情状叙说了一回。「锦马超不愧是锦马超,我一见便心喜。」说着说着,刘备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我刘玄德要是能再得此等虎将,成都定当是我囊中物了。」

庞统也跟季苓说上了话;只见他向宝贝nv儿问了问身子疗养情况。忽闻刘备此语,这才缓缓露出笑来,「主公,现下不仅张将军跟关将军可力抗马超,张飞将军亦来此处,料想马超纵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取咱们葭萌关了。」

「先生所言甚是。」

「马超武艺绝l,有三位将军坐镇,定可败之;但三位将军虽有能可败马超,却无法令其投奔主公。」

刘备不禁攒紧眉头,「备所烦恼,亦即为此。马超乃希世之才也,吾甚ai之,如何能得?」

庞统眼珠子瞧向对头的静韬,不巧静韬也面带微笑,正回视着庞统。

「静ㄚ头,为师的想到一条小计,可令马超进退不得;你来给主公说说,看看你是否也想到了?」他拊了拊下颚,朝ai徒撂下战书。

「师傅,您这战书下得未免不够高明。」静韬呵呵一笑,走向刘备,「大伯,您可知这回马超率了多少兵马过来?」

「听探子说是两万人。静韬可想到了妙计?」刘备听得此问,显得有些惊讶,但仍据实相告。

「在师傅面前,我怎麽敢说自己想的是妙计?」静韬扬起唇来,「大伯,马超虽领两万人,但实际上却都只领了万人便来攻打,是也不是?」

刘备睁大了眼,「是如此吗?这大伯可就没得消息了。」他转向庞统,而庞统只是轻轻的点了个头。

「大伯,此回领军者,除了马超、马岱,我听说还有个张鲁手下的大将,杨柏。」她低头敛眉,转瞬间像是想出了个可能答案。她拊掌轻笑,「杨柏大概只扣着一万兵马,从未领军出征过吧?若依此处来看,静韬能大胆断言,马超、马岱与杨柏,其间必定存有嫌隙。

「而杨柏有个兄长,名叫杨松,亦在张鲁麾下;听闻杨松ai财……」她弹了弹指,露出一脸自信神情来。「要得马超简单,不过大伯可得付出一些些代价来换。」

听得静韬有计,刘备大喜过望,连忙询问,「什麽代价?」只要不是他麾下gu肱的命,他都肯换!

她淡淡g唇,扬起一指来,「一袋金珠。」

原来静韬早知张鲁yu自立为汉宁王;谋臣杨松ai财,若以财宝赂之,定可使其说动张鲁,又加上与马超一同领军的杨柏,两人之间嫌隙甚深,因而出得此计,务要马超进退两难。

刘备从之,遂派孙乾带着金珠,日夜兼程赶赴汉中,令杨松劝说张鲁,yu教张鲁令马超退兵,待得了益州後,遂保张鲁为汉宁王。张鲁大喜,令马超即刻退兵。

却说那马超急於立功,又或许棋逢敌手,非战出个高下不可,竟是一口回绝了张鲁之令;张鲁连遣使者来了三回,马超坚决不退。

「马超此人素无信行,不肯罢兵,其意必反。」杨松如此谏於张鲁,遂教麾下大将张卫分七路兵,坚守隘口,令马超顿失後援。

刘备这厢只是坚守葭萌关,马超来叫战亦不放人出战。连等三日,知晓张鲁那头计策已成,静韬露齿一笑,「现下那马超就算是头猛虎,也只能在牢笼里张牙舞爪了。」遂建议刘备派遣使者,赴马超阵营里去,直陈利弊,要招马超来降;刘备许之。终使马超斩下杨柏头颅,率马岱与旗下jg兵前来。

见马超果真前来归顺,刘备大喜过望,遂大开筵席,待之为上宾。马超顿首拜谢,「吾马超戎马多年,四处奔走,而今总算得遇明主,实乃超之幸也!」

孙乾不久後亦归;刘备又命孟达、霍峻二人守葭萌关,遂带着诸将挥军南返,於途中,接获赵云书信,信中直曰严颜、张翼与赵云三将率兵yu攻绵竹,严颜义释守将李严,使其来降;刘备喜不自胜。

「主公啊,绵竹已得,成都已近在眼前了。」庞统拱手道贺,而刘备直是回过头来。

「先生,话虽如此,但成都乃益州首善之地,刘璋势必集聚jg兵良将,广屯兵粮以待之;我军现下虽势如破竹,但备素以仁义待人,若要强攻成都,又恐伤了无辜百姓。」

庞统浅笑,瞄了瞄身後新降的马超,「主公何不让马超有个机会建功,顺便把留在雒城已久的那人请来;兴许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得成都。」

庞统所言之人,即是日前攻下雒城时所缚的刘璋之子,刘循。而马超新降刘备这消息,只怕仍未传至刘璋众人耳中;以马超之威名,再加上父子亲情,要得成都,应是不难。

刘备遂唤马超前来;马超听闻将由他取成都,亦锐自任。「有了军师妙计,再加上超之勇名;不需费主公兵马,超定说服那刘璋,要他将成都,双手献上!」

绵竹败军至,报与刘璋,尽言费观、李严降了刘备等事。刘璋又惊又忧,连席子都快要坐不住。询问众臣下,亦是不得良方。

就当手足无措之际,有人传了消息,说马超率援兵前来。刘璋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登上城楼,果见马超领兵直至城下。

马超手执兵器,指着城上众人,「何人是刘季玉?」

刘璋应之。马超以钢骑枪直指刘璋,「吾本率张鲁兵马前来营救,哪知那杨松,听信谗言,令我走投无路;我已投了刘皇叔,皇叔以仁德待我。公若愿降,既可保一族平安,亦可使成都百姓免於兵灾苦难,若不降,」他挥动骑枪,於城下竖眉大喝,「吾即攻城矣!」他往身後马岱使了使眼se,马岱颔首,遂令将士推刘循至前军。

刘璋视之,乃是前些日子雒城破後,即杳无音讯的长子;刘循未遭捆绑,於城下苦苦哀求刘璋请降。

刘璋伤痛yu绝。下了城楼,心底已有了答案,「打开城门,迎马超兵马入成都。」

众臣大骇,董和赶忙来至刘璋眼前,劝刘璋改变心意。「城中尚有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主公怎地就此请降?」

「我刘璋经营益州二十余年,无施恩德与百姓,若要再战,百姓何辜?」刘璋颤了颤唇,流下泪来,「我已大势已去,万不得再失去吾儿,不如请降。」众人亦复苦谏,他扬起一掌,「诸位不必相劝,我心意已决。」语罢,遂开城门。

刘璋与马超出城,捧着印绶文籍前来见刘备。刘备出寨迎接,与刘璋交握流涕,「非备不行仁义,奈何情势所b,不得已也!」共入寨,交割印绶文籍,并马入城。

刘备入了成都,百姓争相来迎;入了公厅,郡内诸官皆拜於堂下。此时庞统谏与刘备,「主公,现下您已统益州,一州不容二主刘璋不可久留此地;不如……将之送往荆州安顿?」刘备原先不允,庞统没法子,只好又道:「刘璋之所以失益州,皆因临事不决;主公若怀妇人之仁,此土亦难长久。」刘备大惊,遂拜谢之;是夜大宴,令刘璋与其亲族,往荆州公安治所居住,即刻启程。

刘备自领益州牧,重赏群臣,定拟名爵;大开筵席,以饷士卒,又开仓赈济百姓,军民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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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领了益州,还需订定治法。「吾友孔明熟知治国良策,与我这等只会行军打仗的军师b起来,可强了不知几百倍。」庞统这般言说,遂请荆州诸葛亮入川,与之相商,共定治国条例。

益州幅员辽阔,四十一州地面,由庞统指挥谋划,分兵镇抚,并皆平定。

将士屯垦、安居之地稍定。忙了一阵的两人,这才终於有了些许空闲。

关平、韫卿二人约了出外跑马;原先她还yu约静韬同行,静韬起初兴高采烈的,但後来得知是他们两个人要一块儿去,她只笑嘻嘻的回绝了,「不用啦!你们两个人忙了这麽一趟,一定也很想单独出外走走吧?你们去吧,只要把城外好风光饱览一回,再说给妹子我闻香就行啦!」

韫卿笑叹。遂与关平二人,驾着各自ai马,到城外去了。

两人策马奔走一阵;时节由冬入春,原本一片荒芜的草原上现下正缓缓冒出新芽来,那neng绿的新叶犹如婴孩指掌,娇小可ai;城外江水滚滚,一片水光映着山se,着实使人心旷神怡。

关平跟在她身後,见她在江水旁停下,他也跟着缓下马匹,与之b肩。

韫卿出了营,好不容易这才换下那身素se战袍,但她就是雅好这se调;那身白衣,只领口镶着锦红缎,得了画龙点睛之效。简单朴素,却又是这麽适合着她。

那发又长了些,只见她一头青丝不簪不紮,披挂於身後;发尾已过肩,若是不修剪,兴许再过年,又能见着那如瀑黑缎。

眼前虽有美景,但关平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直往韫卿身上瞧去;忽闻眼前佳人开口,这才回过神来。

「关平,咱们这些日子忙着打理宅子以及营里的事儿,」她秀眸弯着,回头瞧着他,而玉指指着眼前滚滚江水,「却迟至今日才见着这片景se,」她轻叹,「要是阿娘现下在成都便好,一家团聚,还能让她也见见这片明媚美景。」

关平微微一笑,「你啊,这些日子就把三婶给挂在嘴边;说到这个,活儿忙完了,战事方歇,可不再给三婶寄上一封家书去?」虽说三叔在此,以他疼ai妻子的x子,定是连忙差人,要回荆州去,把所有家当,连同三婶也给请来了。

韫卿自然也知再过不久,月姬也会到成都来;但想说的到了嘴边,似是一刻也不能等。「还用得着你提点麽?」她皱了皱俏鼻,迎着春风笑说:「我昨儿个晚已经要静韬给我写写,今早已经差人送回江陵去了。」

关平颔首,挑了挑眉,望着眼前滚滚河水,忽地一叹,「你们真好,一家人就快可以团圆了。爹亲跟翎绮却都还在江陵ch0u不开身……莫不是要我回去一趟?」

韫卿朝他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那还用说?两个人过来总b你一人回江陵麻烦;虽说年节已过,但我想二伯思念着你的心情,一定是不亚於我思念阿娘那般的吧?」

关平张了张唇,看见她那张清雅侧颜,忽然觉得,自个儿想回荆州去探探爹亲、妹子的心情,却又缓了下来。江水滚滚东流,他瞧着她,便想起了那延宕多日,还未了的那件心事。

「韫、韫卿。」关平语调轻淡,但韫卿听力一向极好,仍是没有听漏。

正恣意欣赏着眼前景se的她不像关平心底那般千思百转。没回头,只轻应了一声,「嗯?」

「我有话要跟你说。」关平拿出怀里的发钗,壮着胆子开口。

「说吧,我听着呢。」

关平揽辔,绕到她跟前来,阻了她视线。韫卿不知他心底盘算,只觉得他有些失礼,也有些古怪。「怎麽啦?」

「你……你好好听我说。」关平结结巴巴,脸上红cha0愈甚,即便那张年少俊颜给骄yan晒得有些黝黑,但心细的韫卿仍是瞧得仔细。

这下子就连韫卿也莫名的跟着心慌起来。「你……你想说什麽?」见他手底似乎握了什麽东西,她仔细一瞧,在见着那h澄澄的se泽之後,一颗热烫芳心,跳得更急了。

「我……」到口的话转了转,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暗自气恼,只是闭了眼,将手中的发钗交了出去,「韫卿,送你的。」

她这回可完全看清楚了。是那天在雒城见了,心下喜ai,却又舍不得掏钱买得那只钗子。没想到他还真送了她发钗,而且是她相中的。

她看了看那钗,再看看那紧张不已的男人。哟哟,连看都不敢看她了?她掩唇,竟是轻笑了起。

听见她那银铃声笑,他缓缓睁开一眼;眼前的佳人歇了笑意,那带着厚茧的玉掌覆上他的手;她掀了掀唇,娇颜微嫣,「谢谢。」她取来发钗,迎上他的眼,就在他面前以指梳发,将那h铜发钗簪上。

那钗上的蝶就停在她乌黑发丝间,两丸白玉镶着的翅在yanyan底下闪着颜se,彷佛振翅yu飞;她小心翼翼盘稳後,双手仍在发丝上抚着、确认着,「好看麽?」

韫卿有些羞怯,净白脸颊上淡粉se泽,彷佛抹了胭脂似的。关平瞧着她,只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想说的,想表白的,全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只是望着她,恋着她的美貌。

「好、好看,好看极了。」关平忙不迭点头,那憨厚的模样显得有些笨拙,但看在她眼底,却是可ai的紧。

她逸出笑来,脚下青马又挨近了他些,「哪,除了送我这钗子,是不是还有什麽心底话,要给我掏明讲的?」她黛眉轻挑,突然觉得自个儿……竟是不知不觉,喜ai上了这个憨直的男人。

关平心底紧张不已,一颗心跳得飞快,却不知道眼前看似镇定的姑娘,也同他一般心慌着。

「我、我……」关平晃了晃头,额上的汗斗大的凝结着,彷佛要sh了衣领;韫卿掏出香帕,递到他眼前。

「抹个汗吧。真是……只送人钗子,却不言说,我还道你只是一时兴起,想送便送。」韫卿撇唇,脸上的巧笑垮了下来。

敢情他裹足不前,竟是又惹恼了佳人?他心底一阵慌张。「不是的!」关平想也不想,伸手握紧了韫卿那执着香帕的手,「我不是随意送的,我……心底有你,一直都有你。」

「我、我……刚开始只当你是妹子,可不知怎地,慢慢的注意到你,只想关心你。」他绞尽脑汁,低头把心底觉得该说得不该说得,全都倒在韫卿眼前,「後来才知你这般努力练武,只是想跟三叔一同上阵。我觉得你了不起,我想帮你,但你还气着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你不知道,当你愿意同我说话,跟我练习枪法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这一路上,你一直笑话我,把我看成是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0了0後脑,「但我真关心着你,想照料你,怕……怕你受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看轻你的,只是想护着你。」

「我、我……」还有些什麽没说到的?他心底急切,还在思索,不料眼前的佳人,竟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他楞楞的抬起头。只见韫卿满脸cha0红,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哪见半点气恼模样?「你啊……还不快把我手放了?」

他低头,只见韫卿的玉掌还给他扣着;他连忙松手,想想不对,又赶上去关心,「韫卿,手怎麽样了,我握痛你了麽?要不要紧?」

「没事儿。」韫卿x1了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似的。她拿着香帕,凑到他跟前来,亲自给他抹汗。

两人靠得好近,关平闻着她身上雅香,心底又是一阵狂跳。「真不知该说你这x子好还是不好?非要我激,你才愿意开口。」她微噘唇,显得淘气,却又带点撒娇意味。

关平这才顿悟;没说话,只是傻傻的笑着。

「好了,咱们再走走吧。」韫卿收起帕子,驾着青马踱了几步,关平正yu揽辔跟上,「对了。」她忽地回过头来,檀口低y着,说了一句话,随即逸出笑声,策马离开。

关平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脸上笑意渐炽。「韫卿!等一等,此话当真?」他现下心底的喜悦简直不能以言语说之,只想好好的与她一道策马奔驰。

韫卿浅浅回头,唇畔上仍挂着浅笑,「我说了什麽?」她一脸无辜,青马速度愈快。

「好啊!我今儿个非追到你不可!」他眼底泛出好胜的神采,也驾着ai马,追赶佳人去也。

於成都城楼里,刘备正召来张飞,义兄弟两人品茗,一道闲聊着近来的事儿;两人各自谈得想着的,却都是远在江陵的ai妻。

「大哥一走这麽几个月,俺看不仅大嫂想你的紧,就连禅儿都快忘了爹怎麽叫了!」张飞指了指刘备,随即纵声大笑。

刘备亦是一脸欣喜,「益德啊!你真是……」这三弟,就ai同他说笑。他举杯啜了一口茶水,突然想到,「对了,韫卿跟平儿,这回莫不是出外跑马去了?」

「卿儿是这麽给俺说的。」张飞点头。

刘备望了张飞一眼,短须下的唇缓缓扬开笑来,「虽然现下二弟不在这儿……」他顿了顿,又道:「我看平儿跟韫卿挺相配的,益德,你觉得如何?」

张飞睁大了眼,拍了拍腿,「敢情大哥这回当了益州牧不够,还想来当我家卿儿的媒人?」他咧开嘴笑,已知刘备话里深意。

「不知益德肯不肯给大哥这回机会啊?」

「当然肯、当然肯!」张飞哈哈大笑,「二哥那儿也没问题啦!他大概巴不得我家卿儿现下就过门吧,哈哈哈!」

刘备也跟着大笑出声,「既然如此,咱们先来盘算盘算……」

看样子最近的喜事儿,可不仅入主益州这桩啊!

韫卿送回家书後不久,从荆州江陵,也传来一封这样的书信。

「韫卿妹子,在成都的日子可安好?

早闻你这回立下大功了,三婶同我在这儿自是替你高兴着的;你寄来十几张厚厚的家书,三婶看了又看,直笑说,你这孩子长这麽大没离开娘亲这麽多时日,现下总是会想着的吧?三婶笑得好不得意呢!

你跟大哥相处这麽些日子,也该送点消息回来了吧?咱们家跟你家,似乎都已开始准备了,只是往後我可能就不方便再叫你声韫卿妹子了,不如趁现在多喊几声?

对了,正所谓好事成双,说件让你意外的新消息。三婶有喜啦!算算日子快三个多月。三叔入蜀的时候还不知道呢!三婶怀了你们两个姑娘之後,这麽多年了,总算又怀了个娃娃;三婶希望自个儿肚皮争气点,生个男儿来给三叔有後,你在成都那儿不如也去寺庙里求个签,保佑这回多个弟弟,以後赶赴沙场至少也有个伴儿。

再说下去我就要成了长舌妇了。记得ch0u个空同大哥回江陵来看看我这好姊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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