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个身,后脑勺枕着双手,继续睡觉。
清晨小狗朝着他的屋子叫,他摸摸狗头,撑起伞推门而出。
不撑伞不觉得,这么一打开,姥姥想起来:“你好像就才买回来时打了两天,这个把月没见了,怎么今天又打了?”
“这不是忘了么。”陶荇笑,“今天想起来了。”
“可是,夏季已经过了,都入秋了,你还要打伞啊?”
“总归有太阳。”
到咖啡店,仍把伞放到最里面的桌边,将卡牌翻好,一天悠然而过。
这晚深夜,陶荇听见沙沙响动,是来回走动的声音。
天明,他伸个懒腰起身,一睁眼,动作顿住。
床头,一个大红花轿,轿帘正对着他。
陶荇:“……”
一觉醒来床头出现个花轿,可不是多美好的事儿。
他走过去,拉一拉帘子,没有纸人和仪仗队,只是个空轿子,红色彩绸和流苏透着灰冷。
他用手机录像功能照了下,录制时能看见轿子,再重新播放就什么也看不见,嗯,这样的话,说明旁人看不见这顶轿,不用担心姥姥进来被吓到。
他若无其事放下帘子,拿伞,出门,干活。
伞边好一会儿,才有沙沙声响,那位刚才大概在发呆,一时没跟上。
轿子摆了两天,第三天夜里,床边响起一声叹息,随后,微风飘远。
时间到,他又要回了。
轿子没消失,始终在这屋里摆着,陶荇也习惯了对着个诡异的红花轿入睡。
080赞道:“宿主你现在胆子练出来了啊,可是,我有点害怕,我总觉得,那里面半夜会爬出个什么。”
“那是我坐过的,能爬出什么。”
“可是,宿主,他为什么把花轿搬来了,是不是想接你回去啊?”
“他什么也没说,我怎么知道?”
“那就让它一直放在这里吗?”
“就放着喽。”
“宿主你真不再去了啊?”
陶荇微微一笑,没说话,翻个身,安稳睡觉。
再一月。
风清云淡,明月轻悬。
陶荇撑着黑伞出门,身边又响起沙沙声,而在这响动中,还夹杂着几声叹息。
陶荇微浮嘴角,往前走去。
这一天,陶荇回家挺早,买了很多吃的,把冰箱塞满:“姥姥,我要出门一趟。”
“去几天啊?”
“最多三天。”
老人了然:“去找男朋友是吧,去吧去吧,争取带回来啊。”
陶荇悠然一笑,等老人回房,他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然后,撩了一下轿帘。
轿子边沙沙之声凌乱,片刻后,那帘子被看不见的手卷起。
陶荇走进去,端坐在内。
帘子放下,耳畔风拂,眼前帘幕晃动,周围如浮光掠影,城市灯火若被空间扭曲,朦胧无序。
夜空,无人能见,一个中山装的男人单手牵着一顶红轿子,自星辰下飞过。
花轿落于陵园,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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