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三样都沾不上边,便有些生闷气,连冰激凌也不吃了。
盛西铭自然察觉出了小孩的心理变化,他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故意没去哄,只觉得要挫挫小孩的狗脾气。
直到小孩变得越来越乖,一开始,盛西铭以为是他生病了,没力气闹腾而已,直到后来,小孩的表现实在太好了些,连痛都咬牙忍着。突如其来的鼻腔出血,血滴到了被子上,衣服上,小孩最先居然是推开正在给他检查身体的自己。
还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一系列的并发症像魔鬼一样突破了免疫系统,高热,水肿,皮下出血,感染。
小孩一次有一次地进icu,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
每次醒来,都会竭尽全力地说:“我今天,也很努力了。”
盛西铭知道,他抓着床杆的手青筋暴露,只有戴着口罩才能掩饰快要失控的表情。
一次又一次。
小孩越来越虚弱,像是灵魂已经不堪重负。
他视网膜出血,造成了暂时性失明。在一片漆黑里,终于崩溃地大哭大叫起来。
盛西铭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不断地说:“别怕,我在,没事的。没事。”
小孩在碰到他的气味的刹那安静下来。
alpha的信息素关键时刻还有这种作用,就算是没有标记过的omega,也会对喜欢的信息素臣服。
小孩不断地喃喃着几个字,盛西铭听清了。
是他的名字。
小孩说:“我好痛啊。”
——我好痛啊,盛医生。
盛西铭轻轻地抱住他,眼底暗得可怕。
“很快就不痛了。”
小孩靠在他肩膀上,疼得抽搐,却又克制地连碰都不碰他。
“盛医生,你会记得我吗?”
小孩目光虚无地看着前方,视网膜上全是噪点。
“会。”
盛西铭回答道。
“那你一直记着我,好不好?”
小孩声音虚弱地说。
“好。”
小孩没力气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