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桌上叩了几下,苗宝半眯着眼抬起来,看到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
苗宝晃晃脑袋,把准备好的纸拿给那人看。
“苗宝,我是哥哥。”那人声线清冽,一如他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口音与r城不同,普通话不是很标准。
苗宝愣住,在本子上写:我有哥哥,不是你。
“妈妈找你很久。”他打开手机,照片是一个印有“苗宝”二字的长命锁,“这个你见过吗?”
苗宝捏着本子的手在发麻,那个长命锁从红绳编法到花纹细节和自己脖子里戴着的一模一样。
苗宝摇头:没有。
继续重复否定:我有哥哥,不是你。
那人顿了顿,语气温和一些:“可以加个微信吗?”
苗宝戒备地摇头,面不改色撒谎:我没有微信。
那人不依不饶:“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苗宝很坚定:不可以。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医学院的苗若,在读研二。”
苗宝:我不想认识你。
苗若碰壁也不生气,坐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左手肘支在桌上,右手拿起一把空扇,递给苗宝:“这个总可以写吧?”
苗宝心里极其不乐意,但他现在是在为社团做事,身不由己,只好接过扇子:写什么?
“你随意。”
苗宝转转眼珠,执笔在扇子右侧落下,洋洋洒洒写下四句。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
苗若掂着扇子,轻笑一声,起身走了。
后面苗宝脑袋里装满了苗若说的那些话,旁的什么都塞不进去。
陈是真悄悄坐他旁边十分钟,苗宝都不知道。脑袋上落了许多碎碎的花瓣。陈是真抬手拨拨他头发,他才抖了下身子,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苗宝抱了他一会儿:刚才有个人来找我。
“嗯,然后呢?”
苗宝比手语:他说他是我哥哥,给我看了这个锁的照片,一模一样。
苗宝把放在衣服里面的长命锁拿出来。
又在本子上写:他说他叫苗若。
又有些紧张地比手语:他长得和我很像,但我跟他说我有哥哥,不是他。
比完眨眨眼睛,看着陈是真。
陈是真声音有些发颤:“说不定真是你哥哥呢?”
苗宝:不管。
苗宝:我只有你。
比划完仰起脸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