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追查之下,有一伙劫匪承认,他们假装是商船,在航行途中连着劫了四条商船。
而且,朝廷也查了往年的账目,每年从这些民间商船手上收取的税银很少,所以干脆直接禁了。
如此一来,这运河上便只有朝廷的官船了。
其实,所谓朝廷的官船,并非所有的官差都是官员出行所用,也有一部分官船是用来运送江南一带的贡品,或者是京城一带王公贵族们采办的货物。
而对于运送这些货物,除了贡品之外,其他同样要收取税银。
可是,采办这些货物之人,大多在京城非富即贵。
就算有一些货主看上去身份和地位一般,但是背后的靠山却很不一般。
所以,沿途的河泊所根本就不敢多收税银。
也正因为如此,这河泊所也再次变得冷清起来。
所以,只要是来这里运货的,河泊所上下都不敢得罪。
其实,在最近这些年里,吴王府也运送过不少货物,因此,马飞倒是也十分熟悉。
陈安晏听到此处,却是再次皱起了眉。
因为若是按照马飞的说法,如今这运河之上若是真的只有官船的话,那刚才苗显祖他们所说,在最近几年的时间里,每日都会有不少船在这里卸货或是装船。
尽管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的确不少,但是他们也不可能每天都这么大批量的买东西。
而在听到陈安晏的疑问后,苗显祖他们却是立刻告诉陈安晏,他们可以保证,每天来的都是官船。
这时候,马飞的神情却是有些尴尬。
他想了想之后,还是让人先将苗显祖他们两人带了下去,随后才告诉了陈安晏实情。
其实,这运河上所谓的官船,其实有八成都不是真正的官船。
就如陈安晏所说,就算是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也不可能每天都买这么多东西。
刚才苗显祖他们可是说了,光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每日见到的官船少则五六艘,多则十几艘。
按照这样的说法,一年可就是两三千艘船的货物。
也正因为如此,苗显祖他们一年才能赚到二十两左右。
可是,京城那些达官显贵的家里,哪里用得完这么多东西。
这时候,马飞却是有些无奈的告诉陈安晏,其实,在这些所谓的官船之中,大部分都是一些权贵私人的官船。
陈安晏听了却是大奇。
按照他的想法,官船就是官船,私船就是私船,又何来私人的官差。
马飞想了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还是告诉了陈安晏实情。
原来,一般来说,不论是那些官员出行所乘坐的官船还是朝廷运送货物的官船,都会有相应的编号,同时在朝廷记录在册。
至于船工和护卫,也都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以官兵为主。
而相对于官员乘坐的官船来说,那些运送货物的官船,管理得却是要松懈不少。
因此,有些朝廷的权贵便通过疏通,让他们自己的船也有了相应的编号,同时也都记录在册,但是船上的人,都是那些权贵的手下。
有了这些“官船”,他们便能将江南一带值钱的货物运到京城售卖。
同时,也能运送一些江南短缺之物去江南赚取银子。
除此之外,他们也会替一些商贩将货物运至京城。
对于商贩来说,就相当于出镖银请了一个镖局护送而已。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官船恐怕要比万通镖局更加安全。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万通镖局每次运送货物的数量,可远远不及这一船的货物。
所以,越来越多的权贵,打着这样的心思建造了这些“官船”。
其实,李文栋也知道此事,可是按照他的说法,此事很难根治。
一来,做这些事的大多都是京城的权贵,想要查封的话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而且,他们的船都在不停地运送货物,虽然都在运河,但有的却相隔千里,所以朝廷很难同时讲这些“官船”同时扣押。
一旦扣押了一搜船,恐怕还没来得及扣押第二搜船,其他“官船”估计都已经得到消息,藏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这条运河虽然贯通南北,方便了官员出行以及南北货物的运输,可是朝廷每年都要拨银治理漕运,否则的话,不论是淤泥堆积还是河堤塌陷,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然而,最近这些年国库空虚。
光靠运货官船的那点税银根本就不够治理漕运。
而如今,尽管官船的数量凭空多了数倍,但是税银也多了数倍。
李文栋也正是靠着这些多出来的税银,才让这漕运一直都通畅至今。
陈安晏听了,却是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