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是绝望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宋喜包围。
“唔。”
她不安分的动了动,胳膊神展开,却似乎又被什么给禁锢住。
“她要醒了。”
“先打点葡萄糖,稳定身体情况。”
陆北和晓晓的声音远在天边,像是隔了好几层棉花一样,隐隐约约。
宋喜吃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眼皮很重,像是黏连在一起,她浑身都动弹不得,更加着急。
醒来!
宋喜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隙。
入眼是熟悉的病房,左手背上传来清凉的感觉,她昏昏沉沉的看去,是在输液。
陆北在墙板站着,似乎是在和谁打着电话。
“对,我知道。”
“先稳定她的情况吧。”
他随意敷衍两句,将电话挂断,转身回到床边。
“小喜,你醒了。”
宋喜吃力的点点头。
“来,喝点水。”
陆北将倒好的温水端到她唇边,将她稍稍扶起来了点。
随着身体移动,宋喜的脸色陡然僵硬。
那是……熟悉的感觉。
大量的温热液体从身体排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苦涩的垂下眼睛,继续喝水。
那是血。
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她已经流产了。
温水入口,让她的身体舒服了点,嗓音也恢复几分。
“晓晓。”
“她去给你拿药了。”
陆北熟练的将几个药片和胶囊送到她唇边,示意她吃下去。
“头三天最重要,第一天你已经任性出去,以后两天好好儿休养。”
“月子若是坐不好,会落下病根的,子宫恢复不好,以后都不能……”
说到这里,陆北突然顿住。
“不能怀孕,我知道。”
宋喜没看他,悠然看向窗外。
如果真的不能怀孕,或许一辈子都会落下遗憾吧。
但她不在意了。
不能和最爱的男人生孩子,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小喜,别任性。”
陆北低低的叹了口气。
宋喜没再回答,只是将药片吃下去。
益母草那浓重的苦涩在鼻尖泛滥,她泛起一股恶心。
“呕。”
宋喜一阵干呕。
陆北拿着个小盆子,一边接着嘴巴,一边小心的给她拍着背。
到底是专门学医的,手法熟练,也比护工伺候的舒服。
宋喜干呕的厉害,胃里面一阵翻涌。
“吐出来吧。”
他低声劝说道:“别强行逼着自己,大不了将药片都吐出来之后,我再给你吃新的。”
“不吃。”
她将他的手推开。
陆北将盆子放到一边,转头看了眼霍南厌请来的护工。
“去给她端点热水,再去食堂要一份小米粥。”
“好,陆医生。”
护工转身出门。
宋喜有些诧异的看向陆北。
这护工是医院的人,但好歹也是霍南厌花钱雇佣的。
之前她和晓晓使唤她,她都不动。
可没想到陆北一句话,她就直接出去了。
“她刚好是属于我管辖的。”
陆北轻轻揉揉宋喜的头发。
“我没霍南厌那么有本事,但只要在这座医院里,我就能护着你。”
宋喜心中一动。
陆北或许真的有这本事。
当初在学校中的时候,他被传说是陆家的孩子,有很强大的背景。
就连他的导师,都是院士级别的。
后来他肯出国交流,继续深造,也有跟着老师继续学习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