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多官员皆面色怪异,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竟然无一人应答。
朱雄英也看出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直接带人往周王府走去。
路上,徐子卿将天枢收集到的周王周橚的情报交给了朱雄英。
看完之后,朱雄英捂着头苦笑,自己这个五叔还真的是一言难尽....从来到封地后,对于封地内的大小事务都放权给了布政司,自己则闭门不出,在王府建了个药田,整日研究药理和医术,整个河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藩王竟然真的有可能毫不知情......
周王府坐落于开封府的西部,在得到通传后,朱橚直接来到府外迎接朱雄英。
“嗨呀,大侄子,你怎么来开封了?”
朱雄英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橚中短身材,脚上的泥土还没擦净,腰间还别着一株药材,手上还有一些泥土。
不由得无奈道:“我说五叔啊,整个河南都快天翻地覆了,您还有心思在府中摆弄你的药田?”
朱橚一愣,下意识问道:“嗯?河南怎么了?”
朱雄英叹息一声,无奈道:“黄河决堤,河南七府之地一片汪洋,灾民逾百万,五叔,您竟然真的不知道。”
周橚眉头紧锁,不可置信道:“布政司每年都会加固河堤啊,虽然今年雨水较大,但也不至于决堤啊?”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声道:“此事我的人已经去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灾民的问题,侄儿这次来带来了五十万斤粮食,但是对整个河南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户部也在筹措,但是一时半会做不到河南。”
朱橚有些苦笑道:“王府内的存粮应该也不多,整个王府除了我和你五婶,下人和护卫一共也不到一百人,平时也不会大量囤积粮食。”
朱雄英愕然,不解的问道:“五叔,不至于吧,您来就蕃时带的亲军呢?”
“编入河南都司了。”
“皇祖母给您挑的宫女和下人呢?”
“给了安家费,直接遣散了。”
“……”
叔侄俩面面相觑。
似乎是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有些尴尬道:“大侄子啊,你知道你五叔的,对权利和其他方面都没什么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医术,但是老爷子……哎……”
在朱雄英的记忆中,周橚确实是喜欢钻研医术,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如果是生于其他人家,或许他会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但是他却生于帝王之家,朱元璋希望他的儿子们都是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英雄人物,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沉迷医术。
所以在京城的时候,周橚就经常受到训斥,作为朱元璋的第五个儿子,也没有把他放在九边重镇就蕃,而是选择了风平浪静的开封。
到了开封后,朱橚也同样醉心医术,留下一部分伺候的下人,将亲军划归河南都司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开封的政务,一心扑到了自己的药田上。
其实相对于在自己封地作威作福的藩王,朱雄英更喜欢朱橚这种藩王,最起码不祸害百姓。
揉了揉脑袋,朱雄英无语道:“五婶呢?五叔总不能让一顿饱饭都不让侄儿吃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侄儿可都要住在你这周王府的啊。”
朱橚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哪用你婶子动手下厨,你五叔给你做。”
说完就往厨房去了。
在朱橚离开后,徐子卿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将天枢调查的结果大致讲了一下,朱雄英心中不停的翻转,表面却不动声色。
晚宴时,朱雄英才看到自己的五婶,冯氏。
宋国公冯胜的次女,一桌子菜有荤有素,既不显的铺张浪费,也没有怠慢。
朱雄英一招手:“九江,子卿,你们两个也过来,在五叔这里,都是一家人,没这么多规矩。”
李景隆作为曹国公世子,本就见惯了大场面,而且李景隆的老子李文忠,那是皇帝的亲外甥,按辈分周橚都得叫声表哥,自然没那么拘谨。
而徐子卿一直都是淡然出尘,世间的礼法也没放在心上。
“五叔,这位是李景隆,曹国公的世子,您小时候肯定见过,这位是徐子卿,是侄儿最好的兄弟!”
冯氏见两人都是气质不凡,暗叹一声吴王殿下身边真的是人才济济,不由得又对朱雄英高看了几眼。
朱橚倒是没什么架子,热忱的说道:“坐坐,随便坐,李家小子长这么大了,本王离开京城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李景隆嘿嘿一笑:“是啊,那时候周王殿下经常带着我们出去玩,不像别的殿下天天拉着我们练武。”
朱橚也回忆起往昔时光,不由得有些唏嘘,一顿饭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下进入了尾声,席间的话题大都是围绕着家常和往日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