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一家人在楼上书房召开家庭会议,陆匀这个外姓人在楼下卧室带孩子,路飞趴在他肚子上,小拳头攥着放在脸边,像是给他加油打气。
陆匀很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又很怕知道了他们聊的内容会受挫:比如他们会不会不让他当路飞的爸爸了啊?
楼上,陈紫把怀路飞的全过程简单复述了一遍,中间的曲折艰难一笔带过,但还是让陈妈妈心疼的掉了几滴眼泪。
不过她盖过了和陆匀签协议的事,怕被爸妈知道以后骂她乱搞。她只是说陆匀是她男朋友,也知道路飞的生父是谁,但是愿意和她一起隐瞒这个真相,认下这个孩子,哪怕以后分手了,也还是会以路飞爸爸的身份存在,也不必担心有人争夺路飞的抚养权。
屋里坐着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陈屿最先开口:“你这个小男朋友,靠谱吗?”
陈紫维护陆匀:“他对路飞很好,我觉得他靠得住。”
陈屿嗤笑一声,说出的话直白又犀利:“他跟你在一起才多久,而且还是在你怀孕的情况下跟你交往的,又是你们公司的艺人,还比你小了十岁,你魅力这么大?姐,你说他不图什么,我真的不信。”
陈紫被刺的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大多数人大概都跟陈屿想得差不多,觉得陆匀是图谋些什么,可她知道他不是,她就是知道。
他如果真是为了名利,就不会天天在家带孩子,赖着不想去上班了。
姐弟俩刚见面没多久就吵起来,陈爸爸出声打断两人,“小屿,我们不了解就不要妄加评论,既然是姐姐选的人,那我们就相处看看,如果有不妥再提醒姐姐就好。就算陆匀真的是图什么,那更好办了不是吗?”
陈妈妈过去挽住陈紫的手,安慰她,“别理你弟,他在家知道你生了孩子急得团团转,我发烧的时候他还跑了好多商店给路飞准备礼物,结果来了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了。”
陈屿被爸妈指责完,有点没面子,但又别扭地跟陈紫说,“我的意思是,你也不一定非要给路飞找个爸爸,有舅舅在,也可以保护他的。”
虽然料到了家人们会给她支持,但是他们一句责骂都没有,完全接受了路飞并且要她安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陈紫还是觉得特别感动。
陈爸爸听说路飞的满月过得很草率,而陈紫对接下来的“百岁”也不打算办了的时候,非常不赞同:“办啊,不仅要办,还要高调地广宴宾客,这是你的孩子,又不是见不得人,你为什么要畏手畏脚的,越藏着越显得心虚,就是要让人都知道你跟贺家已经没关系了,你现在有新生活新男友还有孩子。”
陈屿赞同地点头:“路飞跟你长得九成九像,没人会往贺知章身上联想的。”
陈紫:“我谢谢你,他叫贺知翔!”
陈屿:“无所谓,反正我觉得老爸说得对,就这么办吧,我跟学校请假,等路飞的百日宴结束再回去。”
家庭会议结束,百日宴章程由陈爸爸亲定,择日再议。
现在先来吃顿团圆饭。
徐阿姨大显身手,吴姨虽然算客人也跟着打了下手,满满一桌子饭菜,真是堪比过年。
陆匀抱着路飞站在陈紫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大家的神情,小声问陈紫:“我能上桌吗?”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陈紫拍了他脑袋一下,让他把路飞放到一旁的折叠床上躺着玩,坐下吃饭。
陆匀是真有点紧张,比他当年第一次商演走秀都紧张,抱着路飞不太想撒手,有种挟天子能令诸侯的安全感。
陈爸爸洗完手从陆匀身后穿过去坐到主位上,和蔼地对陆匀说:“小陆,坐吧。”
“哎。”陆匀忙答应,先坐下才摆弄车床,要把路飞放进去。
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肠胃痉挛还是扭身的时候挤到什么位置了,就听见一声很响的屁音。
众人看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陆匀把路飞一举,抿着嘴“嗯”了一声,对路飞说:“哇,好响的屁屁呀,你真厉害~”
路飞茫然地被举高,又懵懂地被放在床上。
陆匀一边揉他肚子,一边不知道跟谁解释:“路飞还在肠胀气阶段,容易排气。”
但凡路飞能记事,老了都得???拔陆匀氧气管。
陈紫离得近,听得看得一清二楚,她咬着勺子憋笑,看陆匀硬着头皮演戏。
其他人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为了不尴尬没戳穿,总之小插曲过后又热热闹闹的吃饭了。
陈爸爸陈妈妈对陆匀挺客气,陈屿却装不来和善,最多也就是没有不礼貌罢了。
陆匀对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博士生不知道怎么称呼,叫小舅子显得不尊重,叫大舅哥又不对劲,他自创了个“小舅哥”的叫法,听得陈屿牙酸,“你就叫我陈屿就好。”
那也行,陆匀说,“你叫我姐夫或者陆匀都可以。”
陈屿:……他好像并没有第一种称呼的纠结。
陈屿想跟路飞更亲近一些,借此向姐姐表现他的“舅舅力”。目前陆匀跟路飞最亲近,所以他就跟陆匀请教:“我也想试试喂路飞。”
“行啊。”陆匀很乐意让路飞给陈屿表演一个干饭大王的节目,从冰箱里翻了包冻奶出来,因为是临时要喂的,他拿去水龙头下流水化冻。
陈屿想全套参与。
陆匀就在旁边指导他:“你要这样搓冰块,把冰泡在化了的奶里,搓。”
陈屿:“为什么?”
陆匀:“这样化得快。”
陈屿:“哦,水的比热容大。”
陆匀感觉他说了一句自己听得懂但又听不懂的话,比热容这玩意儿陆匀隐约有点印象是学过的,但那是什么东西他真记不得了。
为了不显得自己无知,他点点头,“就是这样。”
然后扭头就跟陈紫诉苦:“完蛋了,你弟可能发现我没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