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憋好屁”四个字戳到陈紫的笑点,她咧嘴,笑到一半想起这是场严肃的对话,“咱们的合约里写了,这一年你不能谈恋爱,也不能有任何暧昧男女关系,你倒好,都让人看到了!”
陆匀不屑:“看到什么了?那是我学生。”
陈紫:“管你什么学生老师的,都不可以。就刚才,拉你手那个女的,对你有意思,看不出来?”
陆匀沉默几秒钟:“你这么一说,我看出来了。”
陈紫:“看出来了你不知道避嫌?陆匀我跟你说,虽然是做戏,但你也得有契约精神,照着合同行事。”
说话间就到了饭店,陆匀缓慢刹车,解开安全带扭身看陈紫,认真地问:“你怎么,跟吃醋似的?”
陈紫不屑:“我吃的哪门子醋!我是怕你坏了我的事!”
陆匀点点头:“挺霸道的,不愧是我孩子的妈。”
一句话,说得陈紫没了脾气,骂都不知道从何骂起。
陆匀找的这家店主营汤水,而且很多都是打的孕妇滋补配方旗号。
陆匀点了四样汤,服务员良心提醒:“先生,咱们的汤份量足够一人食用,四份可能有点多哦。”
陆匀合上菜单:“她孕吐,不一定喜欢哪种,没关系,吃不了我打包回去给猫吃。”
陈紫沉默着看他点单,听他说的那些替她着想的话,感觉自己这次“捉奸”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刚才发的火都成了无理取闹。
汤锅很快上桌,陈紫一锅一锅的尝试,发现鸡汤全都受不了,只有筒子骨萝卜汤喝起来还凑活。
她用筷子戳着筒子骨的骨髓,一点点抠出来,吃得斯文。
陆匀正在替她解决她不喜欢的那几样汤,很好学地求知:“我查了一下,好像说三个月的时候就不会孕吐了,你现在不是三个多月了吗,还吐得厉害吗?”
其实也还好,最难受的那阵子她以为自己胃病,没怎么吃东西,也没什么可吐的,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各种维生素钙铁叶酸片补着,“基本上不吃油荤不会想吐了。”
陆匀摇摇食指,“那可不行,怀孕了得补,尤其你这还怀了俩,营养都被它俩吸收了你就亏损了,以后这疼那疼的。”
这大概就是亲爹和假爸的区别,同样的劝诫,亲爹多半考虑的是孩子营养跟不跟得上,陆匀想的却是孩子抢了她的营养,她身体会不适。
“很好,就是这样。”她说,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个立场。
陆匀根本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以为她说汤很好,打算再给她来一份,被叫停。
她转而说起年会的事,还有要捧他的计划,“《arra》的年会这两年越办越大,请的挚友也越来越大牌,很多人都为能拿到入场券骄傲。明天你过来,我让我的造型师给你选衣服,年会你就跟在我旁边,也算正式露个脸。”
陆匀问:“什么时候公布你怀孕的事?”
这个问题问住陈紫了,她也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但肯定不是现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人知道她有了新欢,尤其是要让贺老太太相信自己真的有了新男朋友,甚至可能更早些时候已经给贺知翔戴了绿帽子,这样等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才能说得过去。
而且她的事业也要考虑在内,她要在生产之前把一切布置好,生完孩子尽早回归,不然集团的压力,还有一个虎视眈眈随时想取而代之的南茜,都让她这个主编坐不安稳。
陈紫叹了口气,摇头:“先不说,瞒着,尤其是对南茜。”
“好。”陆匀对她的要求只管配合,不问缘由。
他把汤喝了大半,打包了几个鸡腿带回家给李逵。
李逵这家伙,不管平时吃多少,一见到好吃的就没头脑地涌上前,吭哧吭哧像个猪咪。
陆匀拍拍它屁股:“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饿着你呢。”
李逵用尾巴挥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舞着尾巴,让他别扒拉自己。
陆匀趴在桌子上,看它吃东西,它吃得粗鲁,吃肉都是用吞的。不像陈紫,吃骨髓都那么优雅。
想到陈紫,他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那天看房不欢而散以后,他让自己沉心忙工作,不想再自找没趣,决定只做个拿钱办事的乙方,她不求助,他就不帮忙。
可是今天她气势汹汹地来“捉奸”,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特别开心。
“没出息。”他对着已经把碗舔干净的李逵嘲笑。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不是陈紫夸大,《arra》的年会确实堪称娱乐圈年末盛典,年会选在圣诞节过后一天的狂欢夜,从下午的入场开始,各个明星的红毯look就频繁占据热搜。
这一点上,陈紫也不得不夸一句南茜会抓流量搞事情,比如安排绯闻男女演员前后脚出场,又比如把撕番位撕得火热的两位小花一左一右牵着同框压轴。
南茜的热搜排名甚至比小花还高,当然,公司也花钱买热度了。
陈紫没有走红毯,保持一向的低调,但年会晚宴的开场词每年都是她说,让老员工们忍不住和她一起追忆并肩走过的那些年。
只是这几年的年会又和从前不同,从前员工是主角,吃饭喝酒玩游戏;现在明星是主角,员工们都在,只不过是作为工作人员组织好这场活动。
能近距离见到这么多明星,加班的员工们倒也没什么怨言,反正陈紫有再安排一天给各个部门自己搞聚餐。
网友们不怎么熟悉的陈紫???,在晚宴嘉宾的眼里却还是很有份量的,也因此,那些视线时不时的扫过陈紫身边的陆匀。
陆匀穿了一套孔雀蓝的西装套装,内搭黑色衬衣,和陈紫的蓝束腰黑色连衣长裙俨然是精心搭配过的。
他安静的坐在台下看着陈紫发言,等陈紫回到饭桌的时候,没说几句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这倒不是做戏,是看她胳膊上起鸡皮疙瘩了,“要不要让他们把空调再调高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