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你别说就是了。反正九殿下又没听到,就,就当我没说过……”说到一半,看到杜月芷偷笑,顿时明白被耍了,脸一红,气恼地轻拧杜月芷的脸蛋:“三妹妹,你越发坏了,干嘛吓我。”
杜月芷笑着躲避,闹了好一阵才令杜月镜消气。
杜月芷随口道:“二姐姐,你这件衣裳真鲜亮。老太君也算疼你,这样好的东西赏了你,很是配你这般人物。”
杜月镜见她夸自己的衣服,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笑道:“这哪儿是老太君赏的,是大嫂嫂给的。她知道我爱红,又听说我近日要出门,从陪嫁里翻出这么件给我。你说巧不巧,正好是我的尺寸。”
“嫂嫂给的?嫂嫂的品味,自然是不错的。”杜月芷移开小瓷瓶,旁边的丫鬟忙接过,再帮她掸净身上落的花枝的雪,扶着手进房,与杜月镜说话。
“嫂嫂处处好,可惜一直未怀上孩子,这点倒是遗憾。不过她这般的人品,这般的容貌,只与胤哥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站在一处就是对璧人。偏她性子软,凡是与人为善,就这样还总被人欺负,真叫人看不过去!”
杜月芷亲自为她斟茶:“前儿我听说你为了嫂嫂,又与人大吵了一架,摔了东西,脾气还这么火爆……”
杜月镜笑了笑:“瞒不过你去……还不是大姐姐奚落嫂嫂没有怀子,我看不过,与她大吵一架。她如今越发没品了,这样的话也当着下人的面说,一点风范也没有。”
杜月芷眉梢轻轻挑动。
杜月镜又道:“不过我也没吃亏。自从常家出事后,大伯母一病不起,大姐姐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不仅没了往日的神气,连模样都变了,唯唯诺诺,念念叨叨的,不是骂人就是抱怨,连月茹和月荇都不理她了,也就丫鬟们还理会她,她就专爱往丫鬟堆里钻,闲话听了一耳朵,便要四处讲,真真一点也不像大家嫡女。”见杜月芷只顾喝茶,似乎不大感兴趣,杜月镜又道:“上次她攻击你后,老太君就下令,不让她出现在你身边十米内了。你现在出去,带的人都赶过大姐姐当年的风头了,可见这风水轮流转,今年河东,明年河西。”
“可不是。”
杜月镜又拍拍自己的嘴道:“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什么风水轮流转,应该是你苦尽甘来,终于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一次杜月芷与月镜的母亲朱氏说话,机缘巧合,让杜月镜听到,知道了杜月芷的身世。朱氏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被家里的人知道,杜月镜也没有以往冒冒失失的了,便没有瞒着她,告诉给了她。
杜月镜一听,大为震惊,好几天无法直视杜月芷。
难怪她初见杜月芷,便与她很合得来,同是嫡女,骨子里带的东西,是怎么遮盖,怎么打压,也无法消失的。
杜月镜与杜月芷感情日益浓厚,数月过去,越发视她为自己的良师密友,形影不离。她们俩感情好,老太君喜欢,出去的时候总喜欢一同带着。
杜月芷原本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只是到了如今,她若是想要与夏侯乾走得顺一点,难免要广交朋友。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施展手腕,自然有法子叫人认识自己,喜欢自己,尊敬自己。
从此之后,杜三小姐便成了杜府最风光的人。
又有一次,她出去吃酒回府,下了马车,风急雪大,她的披风落下了,便到帐房与师爷查账,等着丫鬟拿披风过来。杜月芷为了帮朱氏分担一点家务,管着公中的商铺田产,亦有些许私产。她头脑清晰,买进卖出,对各大风向也极为敏感,盈利满满,极少亏损。她又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每每进账,总会分出一点甜头给师爷和各大管事,因而收买了人心,也不会令账面不清不白。
师爷恭恭敬敬请她到内房坐着,内房有地龙,烧的旺旺的,红泥小炉上烹着热茶,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杜月芷浑身暖暖的,惬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