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三姑娘。”她们异口同声道,而后让路,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直到杜月芷走远。
杜月芷越走越觉得世事难料。
去年的今日,谁认得她?
如今,她在杜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面临的人和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连活泼天真的青萝也学会了谨言慎行。
杜月芷沉默片刻,又问琳琅:“你伺候我,可觉得辛苦?”
琳琅微微一笑:“满府的主子,奴婢只佩服姑娘。姑娘亲切温柔,体恤下人,何来辛苦。”而后又略含深意道:“雪路难行,姑娘仔细脚下,小心滑倒。”
有她们二人跟着,怎么会滑倒。杜月芷心里有谱,袖子里的手炉壁滑熏暖,手心火烫。
主仆三人不再多话,一路走到了常氏的院子。
杜月芷才刚到门口,却见杜月荇跪在房中间,垂着头,旁边跪着瑟瑟发抖的贴身丫鬟珍珠。
常氏梳着天香髻,两道眉毛立起,面色冷肃,正在厉声训话。杜月芷向来是不得命令不得进屋,所以还站在门外挨冻,听了一会儿就听出大概来。原来余姨娘去年产下庶子,常氏为表欢喜,送给庶女们一人一对宫廷耳坠,昨日一时兴起,吩咐让庶女们都戴着这套耳坠子来,没想到各个都戴了,只有杜月荇没戴,一问才知道耳坠子丢了。
“今儿这个丫鬟把耳坠子丢了,明儿那个丫鬟把项链丢了,以后杜府也不用请这些服侍的丫鬟,倒服侍成了奶奶,主子不说话,你们就一个个作妖,背地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欺上瞒下,都打量我看不见?”
珍珠一边哭一边发抖,半句话也不敢辩驳。杜月荇不敢护着珍珠,小心翼翼道:“母亲,也不一定是丢了……兴许掉在哪里没看见……”
外面下了雪,冷,但不敌常氏的目光冷。
她冷笑一声,眼底没有半点温度,像一只吐着红信的毒蛇,紧紧咬着杜月荇不放,声音显出几分尖刻来:“这么说,是我错了?”
杜月荇委屈至极,大眼睛包着一汪眼泪,想哭又不敢:“母亲,荇儿不敢……”
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与余姨娘十分相似,恰恰触怒了常氏:“你不要叫我母亲!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奴才犯了错,你身为主子,不看管好奴才,反而为奴才辩解,你眼里可有我这个母亲?主不主,仆不仆,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们杜府管教不力,我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