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振嘀咕道:“姐夫未免也太过小心了些。”
“下棋不语。”何敏道手中落子,竟将他一处出路封杀,邱振不由揪起眉头。
云想容所住的院子外乃是一处枫林,秋时别有风姿,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红叶早已尽数凋零,难免显得萧瑟。
她到染州,虽是匆忙成行却并不狼狈,底下人早已习惯天涯漂泊,自管自行事甚是从容。
温酌走进门内不过片刻功夫便觉不凡,待到正厅,只见一盛装女子已候在门廊处,对他一福道:“世子大驾光临,废园蓬荜生辉。”
温酌一笑,道:“岂敢。姑娘可是云想容云姑娘?”
云想容道:“正是小女子名讳。世子请进。”
两人见了礼,到了内室坐定。
又有一个红衣女子送了茶来,云想容见温酌身畔不过只有白易,道:“这位大人瞧着面生,又仿佛有伤在身。我原料想季大人定会守在世子身畔的。”
温酌没料到她如此眼尖,道:“云姑娘好眼力,这是我的近卫白易。只因如今在庆宁府,人多眼杂,一行人出去太扎眼,有些事便只得让季大人替我去办了。”
云想容微微颌首,道:“我与世子虽是初逢,倒不怕言浅交深。我这处虽不比宫里的畅音阁,手底下的人除却吹拉弹唱、歌舞曲乐,倒是人人都练得一身微末武功。世子若有些个杂事,只管开口不必客气。”
温酌没料她性子这样豪爽,当即谢了她。
云想容道:“我昨日才进了城门,便听人说知州大人如今为了烧粮案,四处筹措粮草,依着这位大人的性子倒是稀奇。”
她消息这样灵通又知微见著,温酌也是意外,心道难怪殷鹤晟遣了她来。
然而这魏颖言的事,温酌也觉没必要与她细说,反倒是打听起何敏道来。
云想容道:“这个何大人大抵还算是个清流,平日里倒不曾听过他出来风流快活。他倒是有个小舅子叫邱振,乃是轻车都尉邱琦的小儿子,说起来从前也在京城有些风流名声。”
听云想容的意思,恐怕她还以为自己跟邱振认得,温酌被她一说倒有些尴尬,道:“云姑娘有所不知,温某早先伤了头,好些人事都尽忘了的。”
云想容见他如此说,狡黠道:“世子差矣。便是前尘尽忘,有些个交情,三杯两盏淡酒下去也能成生死之交。”
这话倒也不假,要摸清何敏道的底细从邱振处下手倒是最容易的。
两人当即商议起来,云想容天性聪颖,温酌不过将话头一点,她已明了。
如今这案子虽因魏颖言供述清楚了前因,这后果尚且还是一团谜。云想容道:“我虽不曾与这位魏大人交际过,也常听人说起此人,听着实在不像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主。且这粮仓烧了,不管怎么说他也难逃其咎。”
温酌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那王县令,官职低微自然人微言轻,在这庆宁府里哪里有什么人手。”
白易听他两个说了半天,道:“所以公子你是怀疑何敏道烧得粮?”
红绡见他几人在内室半日,这时又送了茶来,云想容处用的都是上等茶叶,且她又不喜将那些劳什子玩意搁在一处烹,都是让人磨制成茶粉煮沸送来,一时茶香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