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真的不喜欢皇帝的那句话,也不喜欢皇帝的这般做法。
于是,申小甲停了下来,扭头盯着盯着庆帝,冷着脸道,“对错不重要?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是不是觉得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即便这过程中牺牲再多人都值得,只要权力稳固,社会表面和谐,内里即便再腐烂,也无所谓?我讨厌你们的自以为是,也讨厌你们的冷漠无情。”
“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在你们眼中,就像儿戏一样!还将你们的龌龊归结于为了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说什么黑白之间,更多的是灰,是非之间,更多的是两可,简直荒谬!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加一就是等于二,别他娘地抖机灵,说什么只要换个条件,一加一也可以不等于二……小爷我揍你一顿,再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其实是我被你打了,你认不认?”
“看一看这大殿之内,看一看那宫墙之下,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申小甲呼出一口闷气,面色阴沉地继续说道,“身为帝王,你有能力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却眼见着这一切发生,就为了让你的自家人长个记性,就为了展示你的强大,便故意放纵,将这水搅得浑黑,把那些臣子士兵当成炮灰……庆帝朱历,你真是好厉害啊!”
庆帝的脸上依旧没有兴起一点波澜,只是漠然地看着申小甲,就像看着一个逐渐与自己走远的好友,微微一叹。
申小甲感受到庆帝目光之中的含义,也是轻轻一叹,不再继续说下去,双手抱拳,认真地做了一个江湖道别礼,而后转过身子,大踏步朝着殿外走去。
自江湖中相识,便相忘于江湖。
庆帝没有阻拦,似乎那一道针对申小甲的圣旨,也只是给出一个结果,并不是真想要在午门砍下申小甲的脑袋。
然而,站在旁侧的安乐郡主忽地笑了起来,“大伯,这混蛋不给你面子啊,您既然已经下旨要将他收押大牢,午门斩首……那就一定得说到做到,不然怎么让我们也乖乖听话呢?”
庆帝冷冷地看着朱慈曌,“你不想乖乖听话,还能怎么做?”
安乐郡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满脸柔和道,“侄女儿已经有了身孕,你猜那马夫的儿子知道了,还会不会迎娶我?”
“不该存在的东西,毁掉就是……”庆帝盯着朱慈曌的腹部,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这是我身上的肉,可由不得您!”安乐郡主朱慈曌眼神决然道,“这也是朱家血脉,很多人都不会希望您把他毁掉的。”
庆帝有意无意地看了蟒袍老者一眼,皱了皱眉,一脸冷酷地对朱慈曌说道,“纵然你想留下他,何去来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和何去来儿子的意见并不重要,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朱慈曌摇了摇头,拍了拍手道,“或许,我还是有其他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