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冷然一笑,再次插话道,“漏洞百出!血衣侯方才所言,黑猫的主人是凌家,而凌家是效忠皇帝的,既然如此,那黑猫又怎会在天启七年出现在大鸣湖畔?莫非太祖也参与其中?”
“太祖皇帝自然不知!”申小甲淡淡答道,“张尚书,烦请你仔细回忆回忆,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凌家有个好习惯……”
“鸡蛋永远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右相谢忠双眼微眯,忽然道,“当年陛下还是秦王时,在军中的声望极高,很多人都认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然而……”
“然而太祖却有意以长幼顺序立储,将秦王赶回了封地。”左相魏长更喟然叹道,“此事让我们这些跟着秦王打天下的人很是意不平,以五狼骑为首的几名大将立即停止了对唐国的征伐,按兵不动,闹出了不少乱子,也给了唐国喘息之机,直至今日仍旧偏安一隅,致使我大庆难得一统!”
申小甲微微一笑,“这世上的敌人是永远不可能消灭干净的,左相不用耿耿于怀……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幻,不是今天你压着我,就是明天我踩着你,所以凌家的策略是正确的,纵然所有人都知道太祖有意将皇位传给年龄最大的儿子,但凌家之中仍有人支持秦王继承大位,然后那一脉便上了长公主和那位王爷的贼船,至今都未下来。”
庆帝当然明白申小甲所说的那位王爷是谁,也感受到了一些大臣异样的目光,但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侧脸看向申小甲,好奇道,“你是听谁讲的这些?”
“没有人能长久地守住一个秘密,总有想要与人诉说的时候,尤其是这般惊天的大秘密……”申小甲有些敬佩庆帝现如今还能沉得住气,诚恳地说道,“我有个妹妹,我的妹妹有个母亲,她的母亲虽然刻意疏远,但还是在她年幼时忍不住分享了许多皇家趣事……然后,我妹妹将这些趣事刻在了一个树洞里。”
庆帝立时恍然,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朕前几日回宫之后,应当立马先让人砍了那棵青树!”
“陛下不准备辩解几句吗?”
“你讲得这般详细,没有那个必要了,而且朕先前说了那水母是朕养在大鸣湖内的,金口一开,岂能出尔反尔……朕只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时觉察出不对劲的?朕自问不论从容貌,还是言谈举止,都做到了完美无瑕。”
申小甲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昨夜私闯皇宫,亲眼瞧见了皇帝与安乐郡主之间的猫腻,眨了几下眼睛道,“臣虽然和三弟相处时间不长,却是比亲生兄弟还要熟悉,他屁股一撅,臣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因而陛下您尽管模仿得非常相像,可在臣的眼中仍旧错漏百出!”
庆帝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是这样啊……申小甲,你既然知道朕并非朱历,为何现在依旧俯首称臣呢?”
申小甲颓然道,“因为我知道您的底气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