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罗娇娘的父亲罗员外拿着一份红色的帖子来到女儿闺房前,望着趴在窗边日渐消瘦的罗娇娘,皱起眉头道,“瞧瞧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茶不思饭不想,连自己的身子骨都不在意!”
罗娇娘轻轻地抚摸着那个锦囊上的相思树,凄美地笑了笑,“他的声名便是比现在还要不堪十倍、百倍,女儿也愿意嫁他!”
“你愿意嫁他?我不愿意!”罗员外重重地哼了一声,面色阴沉道,“我罗家虽不是什么高官大族,却也不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穷酸书生能高攀的!娇娘,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不中用啊!三百两,我只是让他筹备三百两银子作为聘礼,这都半年了,昨儿个他告诉才筹备了八十两,简直笑死人了!”
“他而今没了功名,你让他筹备三百两就是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我罗家的女儿出嫁,只要三百两聘礼,已经算是便宜他了!置办婚宴酒席要不要钱,布置新房要不要钱,雇请轿夫、婚礼司仪等要不要钱!三百两已经很少了!如果他连这些都做不到,如何能保证婚后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不在乎这些形式,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拜堂成亲也行,如果你很介意,可以先把这些钱帮他垫上,以后我们会慢慢还你的……”
“笑话!我嫁女儿,还要我贴钱,天下哪有这般道理!”罗员外将手上的红色帖子扔在了地上,怒声道,“你和那小子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为你又重新挑选了门亲事,隔壁县城的王举人,虽然比进士差了一点,但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罗娇娘顿时一惊,红着眼道,“爹!你以前答应过我,我自己的路可以自己选!”
罗员外转过身子,似乎不想看见自己女儿伤心的模样,声音却是异常冰冷,“但你现在快要走上绝路了,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我这个做爹的自然要把你拉回来,告诉你该走哪条路才是对的!”
“但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王举人!”
“不喜欢?你喜不喜欢并不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婚事已定,三日之后,王举人就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你不喜欢也得嫁!”
说罢,罗员外便一甩袖袍,踏出闺房,命人锁上房门,而后快步离去。
罗娇娘冲到房门前,奋力地拍打房门,可是无论她如何哭喊,那扇门再也没打开过,瘫坐在地上,满面泪痕地看着手中的那个锦囊……
得到消息的秀才气恼不已,盘算许久之后,决定带着娇娘私奔,于是便在当天夜里翻进了罗家,爬上了罗娇娘的闺房,挪开屋上青瓦,瞧见面容憔悴的罗娇娘之后,眼里忍不住荡起了水雾,轻声呼唤道,“娇娘,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