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甲摇头笑了笑,轻轻推开大殿房门,抬步走了进去,扫视殿内四周情况,却没有看见庆帝的踪影,微微皱了皱眉,缓缓来到大殿正中央,束手而立,盯着前方一步之外的青铜鼎怔怔出神,盘算着若是拿到自己那个年代,这口大锅该值多少钱。
原本被申小甲推开的房门忽而关上,殿内的光线立时暗下去几分,大殿木梁下方陡然亮起几点青色烛火,散着幽幽的光,在地上映出一些黯淡的影子,衬着青铜鼎升起的袅袅香灰,显得诡异又祥和。
申小甲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种的那几点烛火,眨了几下眼睛,脑中开始飞速演算着前世学习的化学方程式,而后双眼一亮,啧啧赞叹两声。
庆帝站在木架后面,歪着脑袋,透过架子木板的缝隙看向申小甲,嘴角浮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时间缓缓流淌,大殿内安静得可怕,但不论是庆帝,抑或是申小甲,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呼吸平稳,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只是短短一瞬,庆帝瞧见申小甲始终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瘪了瘪嘴,跨步从木架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奏折,佯装着十分忙碌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申小甲一眼,然后懒懒地坐在大殿正前方的一把椅子上,面无表情道,“来了啊?”
申小甲直勾勾地盯着庆帝的看了片刻,微微有些出神,被庆帝突然一问,登时惊醒过来,躬身行礼道,“臣,月城府衙捕快兼仵作,白马关武安将军,血衣侯,大鸣湖案侦查钦差申小甲见过圣上!”
庆帝翻动奏折的手不禁微微一僵,表情古怪道,“你的名头倒是挺多的……见了朕,为何不跪啊?”
申小甲微微笑道,“圣上需要的话,臣也可以跪……只不过臣记得圣上曾经说过天子与庶民同罪,说明在圣上心中天子和百姓是一样的,既然大家都平等,跪来跪去的实在麻烦,再加上有句话叫男儿膝下有黄金,所以臣才斗胆自作主张没有下跪……”
“行了,不跪就不跪吧,你的废话也太多了一些……”庆帝合上奏折,斜眼看向申小甲道,“知道朕为什么要召见你吗?”
申小甲恭谨地答道,“想来应该是为了大鸣湖的案子。”
“这只是其一,”庆帝不咸不淡道,“更多的还是因为朕想见你。”
“想见我?”
“难道你不想见见朕吗?”“圣上乃九五至尊,臣当然渴望一睹龙颜,只不过臣还是不太明白圣上的意思。”
“溜须拍马这方面你练十辈子都追不上谢忠,省省吧……”庆帝嗤笑一声,面色平静道,“朕原本想着在这里和你见面,必定会有很多话想说,此刻真见到你,却发现无话可说……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