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邦木然地看着严玉书也一路小跑离开醉仙居,脸色变得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看,若是刚才二人逃离前不和自己打招呼也还好,大不了就说自己只是一时心热,没有瞧清状况便仗义执言了,可如今那两个蠢蛋竟然还专门向自己请辞,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其中猫腻。
申小甲啧啧两声,又转向踱步朝着魏定邦走去,瞥了一眼楼道边的方英雄,扬了扬左手上的银票,腼腆地笑道,“魏公子,安兄和严兄都已经健健康康地走了,看来这保证金和治疗费应该要打个大大的折扣了……我这位钟大哥一拳打飞了你的护卫,下手是重了点,”将一万两银票揣回怀里,剩下的二千两重新递向魏定邦,意味深长地捏搓几下右手上的飞刀,“但想来二千两应该是足够了,只是你敢接吗?”
“有何不敢!”魏定邦额头渗出一颗颗汗珠,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道,“我先前没有搞清楚安兄和严兄的真实状况便站出来主持公道,确实有些着急了,但我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敲诈勒索什么的完全谈不上……你可别想借机倒打一耙,狮子大开口啊!”
申小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轻缓道,“好好好,我就算你完全不知情,可你那护卫的演技也很浮夸呢……”指了指依旧翻着白眼,歪着舌头躺在地上的方英雄,“要我过去帮他也验验伤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次我要先检查一下,看他是不是真如血衣侯所说是在演戏……”魏定邦迟疑了一会儿,听着楼下传来的各种刺耳讥讽,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三两步来到方英雄身旁,假装检查其伤势,俯身低语道,“我不管你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待会要是敢乱动一下,你和你的家人以后都不会再动了……”
方英雄身子一僵,面色遽然变得犹如土灰,心惊胆战地缩在楼道边,丝毫不敢乱动。
直起身子,魏定邦自信地对着申小甲笑了笑,冷然道,“我瞧着倒不像是演的,血衣侯想要亲自验伤,便请自便!只是待会儿若是我这护卫在血衣侯查验后伤势加重了,那么还请血衣侯多给些银钱,毕竟护卫也是一条人命嘛!”
此言一出,不少楼下的大族子弟尽皆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暗暗地对魏定邦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对了嘛,用一个护卫的性命保全颜面,这才是大族子弟的正确做法!
申小甲紧锁眉头地盯着魏定邦看了片刻,又看了看手上的飞刀和银票,长叹一声,满脸漠然地来到方英雄所在之处,再度蹲下身子,望了一眼方英雄的脸色,抽动鼻子轻嗅几下,慢条斯理道,“这个治病呢,讲究一个望闻问切,望就是看的意思,闻就是闻味道……你这护卫已然晕厥,没办法问了,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步,”忽地抓起方英雄的右手,冷冷吐出后半句,“你们猜猜我学的切是什么切?”
魏定邦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别过脸去,狠厉道,“不管你想切什么,都请随便,但是切完之后,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申小甲冷哼一声,运起内经,捏着方英雄的手陡然用力,半响之后,看着方英雄那憋得青紫的面庞,深吸一口气,收起飞刀,缓缓起身,有些肉痛地扫了一眼手上的银票,慢慢地递向魏定邦,撇撇嘴道,“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左相之子,家风真是清奇!二千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