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吗?”刘洗嗤笑一声,身子一震,散出股股狂躁的内力,语气森冷道,“还是都留下来,陪着咱家说说话吧!”
“小爷跟你这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说个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爷要走,都是无法阻拦的事情,别送了!”申小甲对季步使了一个眼色,突地扯下腰间那枚黑色铁球,点燃引线,奋力掷向刘洗,而后迅速后退,与季步前后脚冲出帽儿胡同,讥笑道,“临别再送你一个大礼,接好了……不用谢!”
刘洗忽地想到前几日偷看过的白马关战报,以为眼前的黑色铁球便是那种神奇的燃烧弹,登时一惊,慌忙躲闪,急急从另一端退出胡同,双手护在头上,撑起一层厚厚的护体罡气,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轰雷声起。
然而,数息之后,引线燃烧到尽头,白光一闪,那颗黑色铁球并没有炸裂开来,只是喷出一股股刺鼻的白色浓烟,飘荡在整个帽儿胡同内,遮掩了申小甲和季步逃离的身形。
刘洗摸出一张丝绢,捂住口鼻,面色铁青地看向胡同另一端,对着匆匆赶来的锦衣卫和皇城禁卫军厉喝道,“追!正阳门已封,他们逃不出去!就算把正阳门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两个逆贼给咱家逮过来!”
锦衣卫和皇城禁卫军应诺一声,速即四散搜寻而去。
转出帽儿胡同,朝着与正阳门相反方向奔行数百步之后,申小甲拉着季步拐进了太常寺左侧的西江柳巷,双耳微动,细细听了片刻,随即闭上眼睛,在脑中建立起正阳门内所有的建筑街道模型,眉头紧皱地尝试找出一条生路。
跟在一旁的季步见状,当即明白申小甲在做什么,扫视四周,轻声道,“少主,俺知道一条退路,只不过要绕点远路。”
“都说了别叫少主,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申小甲睁开眼睛,没好气道,“还有……你要是知道出路你就说啊,现在只要能逃出去,绕点远路算什么!”
“这里又没有别人,叫声少主不妨事……”季步讪讪笑道,“咱们此刻在太常寺附近,继续往前便是銮仪卫所在,右拐穿过左府胡同,便是正阳门大街,继续往右,过宗人府,户部,工部,便来到位于最东北角的钦天监……”
“钦天监内有出去的密道?”
“密道倒是没有,但是钦天监后院有个狗洞,咱们可以从那里钻出去……就是要委屈一下少主了!”
“只要能活着逃出去别说是钻狗洞了,钻老鼠洞都行!死在这里才叫委屈!不过,你确定那里有狗洞吗?”“确定肯定一定有!”季步拍着胸脯道,“我以前就钻过,而且钻过不止一次!”
申小甲表情怪异地看着季步道,“你以前就钻过?听上去像是个有趣的故事……我觉得还是不太靠谱,就算你以前钻过,也有可能现在被堵上了……”
“不会被堵上的,”季步斩钉截铁道,“那个狗洞很是隐秘,没有人能发现的,而且本来就是钦天监里地位最高的那个老家伙挖的,即便有人发现,也不敢填上。”
申小甲摸着下巴道,“越听越觉得这里面的故事会非常有趣了……”侧脸看向季步,眨了眨眼睛,“老布啊,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隐秘的狗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