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好奇地看向这个盯着自己的短发少年郎,发现对方的脸面和脑海中那人有几分相似,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就连额头的刘海都透着与众不同的帅气,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看完之后眼眶竟微微地有些发红,再也挪不开目光。
祠堂外的脏乱土坪上,申小甲的左脚还未从祠堂内挪出,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名少女脸上,而那少女也红着眼看向申小甲,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着,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凝滞。
记忆的一角陡然掀开。
“王兄!”
一声轻灵的低呼从少女口中传出。
一滴清澈的泪水从少女眼角滑落。
无数心酸事,尽在这一声呼唤中。
时光恍如倒流,两人就像回到幼年时在那座满是硝烟战火的皇宫之中一样。
那名小辫子锦衣卫瞄了一眼申小甲,轻咳一声,似是在警告,又似是提醒,举刀劈向少女,冷冷道,“申氏余孽上路吧,别怪我……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少女立时惊醒,一甩纯白云袖,右手化掌,宛若飞舞的蝴蝶般歇落在绣春刀的刀背上,死死地捏握着刀身,使之悬停半空。
直到此刻,申小甲才注意到少女纤细的双手还戴着一副手套,和少女肌肤一样雪白的蚕丝手套,和自己怀中那副一模一样的手套。
天蚕丝世间罕有,近百年只有一人侥幸从极南之地的丛林中得到过。那人是个女子,一个曾让无数江湖英豪拜倒黄花裙下的奇女子。
后来那女子嫁给了史上最刚烈,也最辛酸的皇帝,被册封为了淑妃,从此深居后宫,再未踏入江湖。
有传闻说,那珍贵的天蚕丝被淑妃做成了亵衣,也有传闻说,那价值连城的天蚕丝被神宗命人织成了一面大闵战旗。
其实这些传闻都是谣传,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作为嫁妆之一的天蚕丝被淑妃织成了两双手套,一双送给了神宗与某位大庆皇族的女儿,一双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山河倾覆之后,神宗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也犯过一些糊涂,比如和某个当时同样心灰意冷的大庆皇族抱团取暖。
却一不小心产生了抱团取暖的副作用,诞下一名女婴。
虽说是意外,但神宗也是负起了父亲的职责,时常带着儿子偷溜进大庆皇宫内,陪那名私生女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