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身形频闪,一息之间便来至蓝衣小沙弥身前,看似缓慢,实则迅猛地抬起右掌,狞笑道,“那小子到底还是太年轻,难了难了……当然穿蓝衣服才是难了,而那个死在地洞里的正是冬天里那把火故事里的少年……一气三藏,现在又三息归一,如此圆满的真气,本王也很想要啊!”
蓝衣难了念诵一句佛号,右掌一旋,极速拍出,满脸慈悲地笑道,“人活一世,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掌相接,无尽凶猛的劲气陡然四散!
震落片片青叶。
片片青叶落入溪流之中,顺流而下,归入青山之外涌动的苍海。
苍海边上,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木屋。
房门处摆着一方桌案。
一名身穿官服的老者坐在桌案前,望着门外陡然竖起的遮天海浪,泰然自若地提笔在素白纸张上写下九个字,“山外青山,沧海横流时。”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屋内金山旁清点的棋痴,微微笑道,“小堰,这一局,你又输给为师了呢……”第二百零一章 大鸣湖上,一艘小白船
沧海横流去,化为万千江河,宛如流淌在人身体上的无数毛细血管。
有的流向村庄,有的灌进田野,有的穿梭于山林之间,还有的团聚成湖泊。
京都城郊的大鸣湖畔,一艘白色木船缓缓靠岸。
皮肤黝黑的船家握着缆绳,脚步轻快地跳到岸上,将缆绳栓在码头的木桩上,挺直腰板站在船头旁,轻咳一声,吆喝道,“大鸣湖到咯,诸位爷请下船吧!”
船厢门板豁然而开。
申小甲快步跨出,面色发绿地跳上岸边,急急地走到一棵青树下,扶着树干,一张嘴,一弯腰,哇哇地呕吐起来。
船家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却又很快地恢复为热情亲切的模样,守在申小甲身旁,呵呵笑道,“申公子是第一次坐船吧?这一回生,二回熟,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一阵清风拂过。
陌春风从船上飘然而下,一展白衫后摆,斜眼看向申小甲道,“你不是说你以前在老家坐过船吗?怎么还能吐成这样?”
申小甲用袖子擦了擦嘴,有气无力道,“我老家的船可比这小白船平稳多了……而且,我以前坐船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很快就能上岸……长途确实是第一次,尤其还是要从瀑布上飞过去的长途……太刺激!”
“那个也算瀑布?”道痴跃下木窗,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道,“拢共就两丈高,就是个小石坎……我曾去过一个长满黄果树的地方,那里倒是有一帘真正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