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白马关?”
“比如此刻这顶营帐内。”
朱怀仁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小甲贤侄还真是直肠子啊!说话都不拐一下弯,竟如此直言不讳!”
“伯父啊,”申小甲收起昭雪令,重新揣入怀中,将冰冰凉的银盘塞到朱怀仁手中,轻叹道,“我打来到世上就有这直肠子的毛病,已经病入膏肓,治不了的!”
晏齐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小甲,直肠子你改不了……你能不能改改废话的毛病,我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其他跟你不熟的看客,赶紧用你的法子奏效吧,我还等着洗清冤屈呢!先说明一点,我绝不是故意打死这家伙的,你是知道我的,若我真想打死他,绝不是以刚才那种姿势!”
“放轻松,我心里有数……”申小甲撇了撇嘴,大摇大摆地走到朱广尸体旁边,睥睨四方道,“现在本钦差奉圣上诏令查案,尔等可还有什么意见?”
先前那名主簿本想以申小甲是嫌疑人为由出言反驳,却在申小甲说出奉圣上诏令几个字之后,又将堵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你丫都搬出圣天子了,谁他娘敢有意见!
申小甲见众人无一反对,满意地点了点头,侧目看向朱怀仁,抿了抿嘴唇道,“大将军,若是待会儿我查明了真相,还了令公子清白,届时你可定要好好品尝一下我那盘专为你烹饪的虾仁猪心,与小侄痛饮几杯啊!”
朱怀仁盯着手里的银盘,啧啧叹道,“我怎么觉着这盘菜突然有些烫手呢!”
申小甲呵呵一笑,不再废话,蹲下身子,歪着脖子细细检验朱广的尸体,一会儿掰大朱广的眼睛,四目相对,一会儿扯出朱广的舌头,轻轻刮划几下,甚至还趴在朱广的心口、胸腹处,附耳倾听了许久。
片刻之后,申小甲忽地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猛然跃起,沉沉坐在朱广的胸腹上,大喝一声,“小麻雀捉青虫!”
那名最先发现朱广死去的副将眼皮一跳,咽了咽口水道,“钦差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查案就查案,为何要如此折磨朱校尉的尸首,他都已经惨死了,你还要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宁吗!”申小甲耸耸鼻子道,“不懂别瞎说,这是我独门审问绝技,就跟包公夜审鬼魂一样……我给它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叫揍笑十八式……全活不打折!”
说罢,申小甲调转身子,四肢着地,右脚不停瞪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洒向朱广的脸面,故作凶狠道,“猫转身,狗撒尿!”
回头瞥了一眼眼睫毛有些微微颤动的朱广,冷笑一声,申小甲就地一躺,抱着朱广的一只脚,朝着其胯下某处一阵连环踢,厉喝道,“老太太钻被窝!”
几息过去,朱广的尸体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最多也就是面色更加难看了一些,但因为本来就被申小甲弄得满脸尘土,所以即便面如土色却也显得十分自然。
申小甲见状,一屁股坐在朱广的脚边,长叹一声,“看来只能用出那一招了……”扯掉朱广的靴子,去掉有些发黄的长袜,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飞快地抠挠朱广脚底,怪声怪气地吐出四个字,“加疼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