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甲和中年书生都没有说话,一个固执地劈山,一个沉默地欣赏。
一开始,申小甲还会保留几分气力,以应对金色小山恢复后的无形劲气,不至于被震飞出去。
数十次之后,竟是索性毫不保留地挥舞火刀劈砍金色小山,一丝内力也不保留,换来的自然是一次次重重地摔飞。
从霜江剑意,转换为寒月九刀,随后又再度化出霜江,周而复始,连绵不绝。
可离奇的是,申小甲并没有因此沮丧,反而愈加斗志昂扬。
身体里的内力也是随者每一次的进攻,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无数次重复后,内力竟如源源不断的江河,在申小甲的体内奔涌不息。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申小甲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浑身的酸痛感也越来越强烈。昨晚东奔西走一夜,今晨又屡遭变故,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申小甲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只是那奔涌的内力还不肯罢休,又一次提着火刀斩向金色小山。
摔倒,再爬起,然后继续摔倒,继续举刀横冲直撞。
渐渐地,霜江剑意和寒月刀气竟是凝为一体,再无三七分的隔阂,浑然天成。
申小甲盯着那道厚厚的金色小山,强提一口气,眼底一抹决然闪过,磨出鲜血的双手紧握着火刀,就像那把火刀已经和双手长在一起似的。
低吼一声,抖擞了最后几丝精神,申小甲将全身所有的内力疯狂地聚向火刀,幻出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光刃,猛然地劈碎金色小山上。就在金色小山又要恢复如初的时候,光刃突地炸开,裂出无数把米粒大小的刀刃,裹挟着裂碎成渣的金色文字飞散而去。
自此,巷口再无阻碍,申小甲拖着沉重的步子踏出小巷,膝盖一软,身子一沉,直挺挺地栽倒下去,在将要倒地的一刹,速即将火刀插入地面,单膝跪地,拄着火刀,强撑着身体,即便双腿抖如筛糠,亦是屹立不倒。
中年书生身形一闪,从屋顶上骤然消失,突兀地出现在申小甲面前,赞赏地点点头道,“好……很好……非常好!书山有路勤为径,你已经领悟到世上最厉害的天赋了!”
申小甲艰难地抬起头,直视着中年书生的眼睛道,“小爷早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了,何需你多言!”
“但这傲气着实还要再磨一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小爷我又不想做君子……磨个棒槌!就算是个棒槌,天天这么磨,也会铁杵磨成针。”
“那你想做什么?君王?”
“打住!我不想!别胡说!我只想做一个闲散人,做我媳妇的丈夫,做我未来孩子的父亲,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