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匀灏早就不耐这个自恃清高的书生像狗一样乱吠,若不是齐雾一直扯着他的袖子让他莫发火,他早就一拳抡过去,揍得那人爹妈不识!
陈向原不敢再多说什么,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他索性什么也不理了,即使魏蔷看向他的眼神有多委屈,他都视而不见,绷着脸兀自奔向贡院。
魏亓然也步入贡院,一副坦然自信的样子。与他相比,陈向原就可怜的多了。
经了这一遭,他生怕被考官记住,吓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脑中也一片空白,愣是把读了多年的书忘得一干二净。等试题揭开的时候,陈向原更慌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那位三品监官经过时那个隐晦的眼神,半点也静不下心来思考,连写出的字都颤颤抖抖,状似蝌蚪。
却说魏蔷眼睁睁的看着陈向原再不搭理她,她的一张俏脸气的简直要变色,尤其是蒋之唯点破她的心机之后,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些鄙夷,魏蔷暗自攥紧了手心,咬唇不言。
这时有人急切的喊:“兀那小贼,敢偷你小爷的钱袋,胆子肥了是不是?”
果然有一着黑衣之人分开重重人群,飞奔而过,被偷了钱袋的汉子就破嘴大骂:“老子瞧你能跑到哪里去,还能插了翅膀不成?”
齐匀灏素来就有一颗爱抱不平的心,见状立马追上,蒋之唯却暗自皱了眉,他就留在原地护着齐雾,省得有人趁着人多眼杂碰着她。
这样一来,好多不考试的人就也开始拔腿去追,一时间,竟是人影幢幢,让人眼花缭乱。
周遭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离得近时还能闻到一阵阵的汗味,魏苑吓得连连往魏书然和魏茞然身后躲。
魏蔷就没那么好运了,纵是魏书然努力的想护着她,但因为她先前刻意接近蒋之唯,与魏家兄弟们之间隔了好几个人。
正是焦急间,魏蔷被一个肥厚的大掌捂嘴了口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然后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是一个闪神的功夫,魏蔷就不见了踪影,魏书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惊呼:“蔷儿!”
蒋之唯也变了脸色,他先前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贡院门口又怎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小贼,况又是人山人海的,若没有几个接应的人根本跑不了半步,只怕是别有用心。
他转身去看齐雾,严肃道:“你且跟在我身边,莫要离开半步。”
齐雾也被吓坏了,忙不迭的点头,小手不由牵住了蒋之唯的衣袖:“魏二姑娘不会有事罢。”
虽然她不喜魏家姐妹,但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种情况下被弄走,那下场该多可怜,齐雾就心有戚戚然,她是知道名声被毁的厉害的。
若只是被毁了名声,那还是好的,就怕......
蒋之唯肃着脸色:“莫怕,不会有事的。”
魏书然和魏茞然都开始寻人,魏茞然临走之前还回头看齐雾一眼,却与蒋之唯说:“你且护着她。”
蒋之唯看向魏茞然,一双漆黑的眸子不辨情绪,而后一字一顿道:“自然。”
魏茞然又深深的看蒋之唯一眼,才转身去寻魏蔷。
魏家带来的下人也开始奔来奔去,又是报官又是往魏家报信的。蒋之唯略一颔首,齐家下人也跟着去寻了。
“三哥呢,他也不会有事吧?”齐雾慌的紧,她的心底还有些没底。
蒋之唯索性转身,把小姑娘直接护在怀里,一面低声安抚:“匀灏有功夫傍身,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他。”
齐雾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但还是免不了担惊受怕。
蒋之唯的怀抱很暖,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角的清香,齐雾被他护在怀里,虽没有十分亲近,却也平静了几分。
魏苑身边没了庇护,这时也不顾颜面跑到了蒋之唯身边,攥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蒋之唯有些不耐,但也并未说什么。
“我先送你回府。”说着,蒋之唯就欲护着齐雾穿过重重人群。他们从齐府带来的下人大都随着魏家人一起去寻魏蔷了,留下的下人被人流分开了,这时也没有几人帮着,又有拖油瓶一般的魏苑在身后扯着他,称得上是步履艰难。
没走几步,就听魏苑惨兮兮的惊呼一声。
蒋之唯拧着眉回头,就见魏苑捂着脚蹲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又狼狈:“蒋公子,我崴了脚,你能扶着我走吗?”
蒋之唯抿着唇没有说话,这会儿功夫魏苑就哭上了:“我妹妹如今不知在哪里,我便也没有人管了。”
她边哭便扯着蒋之唯的袖子,大有蒋之唯不答应就不撒手之意。
蒋之唯明显的不耐:“魏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魏苑面有讪讪,但还是不撒手。
这时不远处又有人闹事,好似是有人撞倒了旁人,惹得那人被踩了几脚,这样一来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有官差闻讯过来,走到一半就被申冤的人堵住了,四周多了好几个高大健壮的汉子,看面相就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