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庚窝在他们对面,听到他们的对话,撑着眼皮补充:“我们认真地观察过,纯黑的,约等于没拍。”
姜霁北往右一滑。
第二张照片拍得很仓促,一截又一截的铁杆立在画面里,深色纱幔从空中层层垂下,可能是拍摄者手抖,画面里的空间被割成了飘动的黑色迷宫。
看上去有点像马戏团后台之类的地方,几根串着横梁的粗管顶到帐篷顶,灰色的幕布挂在其上,合起的幕布挡住了观众席。
无光的舞台上,只能看到一群模糊的人影挤在一起。
“这拍的是什么?”酸菜鱼从沙发背后探出脑袋。
沙发上的人挤成一堆,热好菜,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器械挪到自己的房间,像陀螺般在屋子里转圈。
池闲往姜霁北身边挪了挪,自然地伸手搭住姜霁北的腰,给酸菜鱼腾出一个位置:“后台。”
崔编辑留意到两人之间亲昵的举动,毫不意外,他早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没有什么关键的信息,关键是下一张。”
“有。”苍苍闷闷地开口,“那些演员里有一个小孩,看不清脸,但穿得非常像……”
说到像谁,她却口齿不清起来,自顾自地喃喃低语。
她的话让姜霁北认真地看了看照片,照片里确实有个小孩。
孩子站在两个高瘦的男子中间,上半身被拍得模糊,只有下半身可以勉强看清,穿着一件印着白云的纱裙。
姜霁北抬眼看了看苍苍,刚被食物治愈的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回到了没进门前魂不守舍的模样。
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他早就料到这一点,也不多问,再次往右一滑。
“是返生布。”看清画面正中的东西后,丁慧笃定地说。
不知道拍照的人潜入了什么地方,照片的居中处,盖着一块垂地的白布,上面的花纹清晰而诡异,与普柴那段录像带里记录的花纹一模一样。
明知拍照的人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酸菜鱼盯着照片,依然忍不住喃喃道:“他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白布右前方的黑暗处,几只泛着红光的眼睛如鬼一般盯向镜头。
可以确定,老挝组就是在拍这张照片时被发现的。
最后一张照片拍的是黄泥路路面,全军覆没的结局让他们飞速奔逃时记录下的画面更显绝望。
看完照片,客厅里的人们陷入沉默。
静了几秒,姜霁北环视一圈,开口道:“我们的同行者中已经有人不幸遇难了,有谁打退堂鼓的,最好现在就退出。”
听到他的话,翻译猛地站起身,拔腿就跑,把门摔得震天响:“你们这些人都什么妖魔鬼怪?!”
除了这位翻译,其他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目送着他跑路。
就连姜霁北本以为会选择离开的苍苍,此时也在调整心态,坐在沙发上做打气操:“遇到困难不要慌——”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探究地观察着他人脸上的表情,随后交换了心领神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