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都恰好地与池闲同归于尽。
但池闲没有“尽”得彻底,每次都没事人一样再度回到他的身边。
池闲把姜霁北送到家门口,并婉言谢绝了姜霁北母亲的消夜邀请。
临走时,他对姜霁北说:“明天一起上学,我来接你。”
姜霁北心不在焉地点头。
整个晚上他因过度焦虑而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将近天亮才入睡。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姜霁北睡过了头。
池闲已经在客厅里等着,见姜霁北匆匆忙忙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奔出来洗漱,他站起身,安抚对方:“没事,不差这几分钟,慢慢来。”
结果还是迟到了,等他们赶到教室门口,同学们琅琅的读书声已经传了出来。
今天的早读是语文,负责教授语文的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前,一脸严肃地望向门口喊“报告”的姜霁北和池闲。
“池闲,你怎么又迟到了?”她走下讲台,站在教室门口怒视着池闲,一点也不顾忌教室里数十双好奇的眼睛,“给我在门口站着!下早读再进去!”
池闲没有辩驳,他背着书包,安静地走到窗边,靠着墙,站得笔直。
在姜霁北的记忆里,班主任很不喜欢池闲。
他们就读的初中是区域重点中学,大部分学生要么家境殷实,要么父母有个一官半职。
而家境普通的池闲是个异类。
“姜霁北,你一个好学生,怎么整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见池闲老实受罚,班主任把目光转向姜霁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池闲玩!你会被他带坏的!”
“哪种人?”这话姜霁北不爱听了。
“你爸妈没有教过你,不许跟老师顶嘴吗?”他的态度激怒了班主任,她大声呵斥起来,“你现在进去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不跟池闲玩!下早读后交给我!”
“不用了。”姜霁北拒绝道,“我也迟到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在池闲惊讶的目光中,他果断地走到池闲身边,与他一起并肩罚站。
班主任见说不动他,气得拂袖而去:“那你们两个就一起在这里站到下课吧!”
留下姜霁北和池闲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几秒后,两人同时笑出声。
一节早读三十分钟,罚站的过程非常枯燥,但是姜霁北一直在暗暗地观察池闲。
池闲看起来很正常。
眉是眉,眼是眼,熟悉的举止和没有受伤痕迹的身体。
恰恰就是太过正常了,才会显得诡异。
从八角楼第一次遇到怪物开始,再到烂尾楼和书摊老头的小三轮,池闲至少受了四次伤。
一次是被笔杆挑断肋骨,一次是坠楼时被钢筋扎穿肩膀,一次是在小三轮上遭遇车祸。
还有一次,他直接变成了一摊血肉碎块。
换作别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