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记得池闲被钢筋扎穿了肩膀!
姜霁北顿了顿,松开手,转而去盯池闲的眼睛:“聂明他们呢?小结巴他们呢?还有那对连体夫妻呢?”
“我让聂明他们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再送你回家。”池闲耐心地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连体夫妻是什么?”
他眼神中的疑惑真实得让姜霁北开始怀疑自己。
“那红布呢?我刚才在红布下看到了一摊血肉。”姜霁北继续追问,“那摊血肉还——”
还组成了你。
“你记错了。”池闲依然笑得温温柔柔,语气笃定,“刚才掀红布的时候,里面有一条蛇爬了出来,你吓晕了过去。怎么了?是做了噩梦吗?”
姜霁北盯着池闲看了几秒,忽然拿起手电,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先去了他们和连体夫妻一起坠楼的地方,可那里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什么也没有。
姜霁北觉得头皮发麻。
他转过身,抓紧手电给自己找路,并顺着楼梯朝五楼冲去。
“阿霁,你小心!别跑那么快!”跟在身后的池闲大喊,“地上有碎玻璃和针头!小心——”
他的声音回荡在烂尾楼里,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无形巨兽。
姜霁北一路飞奔到五楼,凭借记忆找到了那堆杂物。
果然,那块陈旧的红布纹丝不动地挂在那里,像一片凝固的陈血。
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随后,姜霁北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走到了红布前。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电筒,一手颤抖着,蓦地掀开了那块红布!
然而,红布下却空空如也。
姜霁北把红布放下,掀开,反复了三次,下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池闲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也在身后响起:“阿霁!”
姜霁北扔开红布,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池闲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回去吧。”半晌,姜霁北转过身,看向池闲。
“我送你。”池闲的脸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苍白到近乎透明。
一路上,姜霁北一言不发,周身环绕着低气压。
池闲好几次想主动开口,却都找不到搭话的机会。
走到糖厂附近的一个路口,他们又碰到了那个书摊的人参精老头。
老头正沿着马路边缘,吃力地踩着他的小破三轮。
他的车上有一个小棚子,棚内是两个书架,那些旧书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
看起来像是刚收摊,正准备回家的样子。
看见两个少年,老头停下踩着脚蹬的动作,把车停在路边,冲他们打招呼:“小霁小闲,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