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在姜霁北第一次去池闲家玩的时候,他家的门铃就已经坏了。
他伸手一按,果然没有反应。
姜霁北拢起手指,敲了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咚——
等了一阵,门内传来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突然出现的一张面孔让姜霁北心头一跳。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头发花白,面色憔悴,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烧伤疤痕。
男人目光警惕地看着姜霁北:“你找哪位?”
“你好,打扰了。”姜霁北顿了顿。
他虽然对池闲记得分明,但对他父母的印象却模糊了。
看到这张可怖面孔时,姜霁北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地址绝对是正确的,想到也许是太久没见,忘记了池家长辈的模样,他没有对满是疤痕的脸面露讶异。
姜霁北礼貌地问:“叔叔,请问这里是池闲家吗?我是他的初中同学,叫姜霁北,想联系一下他。”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哪句话,男人的眼睛骤然睁大。
屋里响起女人沙哑的声音:“谁?找谁的?”
“找错人了。”男人迅速回过头,对屋里的人说,随即又看向姜霁北,“赶紧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男人充满敌意的眼神让姜霁北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池闲的家,为什么男人是这个反应?池闲难道被逐出家门了?
或者是改名了,姜霁北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叔叔您别急,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儿子——”
“儿子!儿子!有意思吗?”男人一瞬间怒火中烧,满头花白的头发愤怒地立了起来。
“儿子”一词像是个触发器,听到这话,门后的女人也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她冲到家门口,把门撞得哐哐响,男人松开了把住门的手,用力地抱住她。
门吱呀呀地开了。
姜霁北看见,屋中面色憔悴的妇女对他露出了狰狞的神情。
她的额头上乌青一片,新伤叠着旧伤,流下一串血滴来。
在妇女的号叫声中,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一直在用头撞东西。
一阵风声袭来,姜霁北下意识地一偏头,躲过了一只拖鞋。
“滚!赶紧滚!”男人光着一只脚,一只手按住妇女,另一只手去捞剩下的拖鞋。
姜霁北心知现在绝不是继续留在这里的时候,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