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喊疼的声音叫得震天响,好似每一板子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叫声之惨烈让围在县衙门外的百姓听后都后背发凉,回家得警告自家熊孩子,千万别乱敲鸣冤鼓。
郭县令看了师爷一眼,怎么回事?不是告诉差役们’手下留情’吗?
打得这么狠,郭县令还怎么同云中君拉近关系?
他的最大恩主诚国公的掌上明珠宁县主同云默的亲生女儿打打闹闹,极是亲近,宁县主又对云薇推崇备至。
师爷听着堂下的惨叫不由的怀疑自己是否没同差役交代清楚?
他悄悄去一看究竟,不大一会儿,师爷一脸无语跑回来,压低声音道:“那两个少爷装得,不想给东翁添麻烦,王家老爷早就送了差役好几张银票——”
“你的意思是纵然本官没有——”
郭县令轻声咳嗽,差役也不会打得太狠。
王大老爷同京城不少大商贾都有联系,确定未来姐夫是云中君之后,王大老爷在商场上更觉得如鱼得水。
他银子多到花不出去,生意渐渐在京城扎下根,并且向北地扩散。
师爷提醒道:“听说王大老爷还给了夫人一套首饰,夫人同姜夫人关系特别亲厚,夫人是您的贤内助,她待云姑娘也好。”
所以云薇在万平告状而没去京城府衙?
最近自家夫人穿着打扮都同往日有所区别,更精致讲究。
上妆时,夫人总会拿出一堆的脂粉让他挑哪个颜色更好。
是他眼神不好吗?
他就没看出那些脂粉颜色有何差异。
以前他夫人不大瞧不起姜氏,是他强硬要求夫人去交好姜氏。
如今,夫人往姜氏哪跑的次数极多,有时郭县令回府都找不到自己夫人,而且夫人经常给自己来个灵魂拷问!
姜氏端庄娴雅,绝不会教导他妻子问一些刁钻的问题,郭县令认为是云薇带坏了自己的夫人。
云薇跪下磕头,打官司就这点不好,原告还需要向县令磕头。
谁让她既没功名,又没有告封呢。
等先生有了官身,就能惠及妻女了,比不得公主郡主,官家小姐身份不必行大礼。
郭县令看着眉目如画的少女,不有由得暗暗感叹,就这容貌难怪靖王殿下都动了凡心。
她夫人回来说,云姑娘一日美过一日,他还不大相信,只当妻子赞誉太过。
今日,他感受到夫人的惊艳之感,真是个老天爷都厚爱的少女。
女侯同姜氏母女闹僵,从来不是姜氏母女的损失,女侯多年强势自信,总想同男人一较高下,世人的尊重让女侯失去往日的精明干练。
“你何冤情?”郭县令开口询问。
县衙外的百姓们都等着呢,郭县令索性直奔案情,尽早完成傀儡县令的任务,然后认真围观。
“我代我娘,代我三姨,状告昔日威远伯太夫人拐卖孩童,姜老太婆为一己私利,恶意篡改王夫人的出身,企图不花银子就买女童,致使姨婆骨肉分离,悲痛欲绝,他罪大恶极当严惩,律法上明令禁止买卖孩童!”
“……”
郭县令没听错吧,还能这么告状吗?
都按照律法上来,世上就没有坑蒙拐骗的事情啦。
可是能说云薇告错了?
无论是姜氏,还是王夫人,甚至是江氏,这三个女子的命运的确被姜老太婆给弄得一团乱。
江氏可以不提,姜氏是姜老太婆留下的女侯亲女,说一句偷孩子——也没错。
对王夫人那更是姜老太婆不花钱就认了女儿!
“我恳请大人传姜老太婆,我可当面同她对峙,恳请大人依刑律审讯她,定罪判刑。”
云薇是找不到姜老太婆给姜氏下毒的证据了,但不意味着她不能换个罪名起诉姜老太婆,把她重新关进牢房去!
围观百姓们大开眼界,还能这么告吗?
郭县令沉吟一会儿,脑子冷静下来,问道:“拐卖,这算不上——”
“大人此话差异,不能因为姜老太婆曾是伯爵太夫人,姜家富贵就强行抱走穷苦人家的女儿当女儿!”
云薇抬起明亮的眼眸,郑重说道:“无论贫寒还是富贵,儿女都是父母心中最宝贵的人,她仗势欺人强抢王夫人,致使王夫人同我姨婆分离多年,差点给王夫人换了祖宗,混淆姜家血脉,她对不起两边的祖宗。
贫富并非是约束人的依据,律法才是!”
方才还在喊疼的两只熊大声说道:“对,我娘就是被姜老太婆拐卖的。”
“没错,姜老太婆一分钱都没花,看到我娘小时候长得好,便说我娘是她的女儿,强行从姨婆身边带走了我娘。”
郭县令觉得差役还是打得轻了,这两人中气十足,哪是像挨了板子的人?
“来人,去姜家抓捕姜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