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还管什么腿,看到心上人,什么都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颜汐莫要挂怀,半丝问题都没有了!”
颜汐声若蚊吟:“下次,小心点”
她心里边乱七八糟的,这叮嘱也让她心虚,甚至不知该是何心境。
然正这时,还不待她再与江知衍多说几句,抬头眼眸流转,不远处一人突然砸入视线。
高大昂藏,一身墨色,唯头顶金冠束发,那张脸好看到刺眼,但他的目光与示意于她来说更加刺眼。
男人负手在后,冷着脸面,半丝笑意都无,那幽幽的眸子眯着她,头颅轻动,朝了她寝居的方向
小姑娘顷刻,从头到脚,整个身子尽火辣辣地烧烫了去
还原
“姌姌?”
颜汐回神,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
她甚至怕江知衍回头看到陆执,再不敢抬头朝陆执的方向瞧。
江知衍上前一步,关怀道:“姌姌怎么了?”
颜汐回着:“突然不太舒服。”
她这话倒也并非撒谎,此时,她心乱如麻,又惊又怕,最最关键,吓得腿软得很,确实不甚舒服。
江知衍紧张道:“可需看大夫?”
颜汐摇头:“没那般严重。”
言语间偷偷抬眼,余光又朝适才之处瞄去,人无疑尚在。
后续,江知衍又与她说了什么,她大多充耳不闻,只随意答复。
又小半会儿的功夫,俩人也便散了。
颜汐紧迫,同婢女马上便走了。
她心中翻腾的厉害,暗地里一个劲儿地喊菩萨。
这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冬阳杲杲,府上出来散步的贵妇小姐们颇多。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害怕。
他自己多显眼,他不知道?
且不说不知的,只是知道的,她便晓得三房有位表小姐甚喜欢他。
如若恰在附近,瞧见他了,怕是眼睛都不会离了他。
颜汐只想快点回房,至于晚上那事,也是能拖得一会是一会。
“小姐慢着点。”
青莲在身旁叮嘱。
颜汐心口狂跳,小脚几近慢不下来。
却是直到进了北苑,有假山梅树相遮,得以避身,她方才觉得安全些许,松了口气。
然,这口气尚未吐出,桃红突然一声轻呼,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姐!”
声音虽小,但对颜汐而言震耳欲聋一般。
她顺着桃红回眸的方向看去,瞳孔骤地缩放,呼吸也立马跟着烫了起来,因为她清晰地看到那男人竟是现在就跟了过来!
俩人一前一后。
天知道颜汐是何心情!
脚步更快,脸也更烫,小姑娘始终微低着头,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他什么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这般大白天的,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静,行人渐无,她实在是受不得了,越行小脚越软,浑身烧极,突而快步,丢下两个婢女,拔腿便跑。
粉嫩的绣鞋踏过落地的梅花,小姑娘气喘吁吁,越跑喘的越厉害,头也没回,几近是一口气跑回了寝居。开门的瞬间,气息还未待喘匀,一只大手突然摁住门板,颜汐心口起伏,浑身发颤,雾蒙蒙的眼睛抬起就看到了男人的俊脸。
“啊”一声轻吟,不及反应,她单边肩头已被他牢牢缚住,关门与锁门之声相继响在耳边。
男人欺身逼近,没言语,目光灼灼,布满情口口,能烧着她一般,直接便吻在了她的唇上。口中被填满,唇舌被紧缠,颜汐呜咽,被推动的不断向后。那高大的身姿将她笼罩在暗影之中。
小姑娘呼吸灼烫,跌跌拌拌,小脚一连后退。
娇躯穿过堂屋,穿过珠帘,退到了退无可退,膝后撞到床榻,她双腿顿软,桃尻沾衾,身子径直被他压下。
呜咽连绵
粉、白相叠,两道轻薄如蝉翼的纱幔自榻顶泻下,转眼之间衣衫满地。
鎏金香炉顶端飘着袅袅青烟,映衬得帘幕之中朦朦胧胧,人影晃动。
明明是冬日,却宛如烈阳当空,奇热无比。身底被衾浸透,汗珠自她的娇面上滴落,染浸鬓边青丝。不着寸缕,一丝也无。男人紧掐玉腰,着力生猛,声音低沉疏离:“跑什么?嗯?你看到鬼了?”
小姑娘素手掩面,语声呜咽,断断续续:“不,不要了”
他拿开她挡着脸面的柔荑,压下,俊脸逼近,目光幽深,侵占意味分分明明,强行偏偏让她看着。
颜汐的小脸别开一次,他的大手便将她的脸掰回一次。几次三番,小姑娘周身本就烧着了一般,更是如入炼炉,想死的心都有了,终是哭着道:“求求你了。”
外头,原本平静晴朗的天突然暗下,北风卷地呼啸而来,翻云覆雪,琼枝压梅,又是一场冬雪降临,比之上一次,更大,更急,更狂妄,更肆虐,转而没得一会儿,万物便已银装素裹,满地玉尘
良久,屋中的动静停了,呜咽却未。
颜汐背身躺在衾中,柔弱的双肩耸动,小脸早哭的花里胡哨的,此时亦染着红霞。
然虽哭声未止,人却已经清醒过来,脑子不再像适才那般除去惧怕与羞赧一转不转。
她自是反应了过来,适才那一幕,同她的那梦一模一样。
一切到底还是完全应验了。
莫非那梦真的是半分都不可逆?
如若是那般,是否便是没有陆执,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如愿嫁给江知衍?
还是,她此番根本就同陆执走不了,这大半个月内会发生什么事,她会阴差阳错,被李胤召进皇宫?
颜汐越想脑子越乱。
眼下,最想知道的便是那梦到底可逆与否?
可是,她要怎么去验证?
小姑娘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她的长姐。
梦中所示,前世,她最后也没能再见长姐。
那是否,今生如若能找到长姐,就证明了那梦也并不是不可改变?
思及此,她想起了身后的男人。
颜汐稳了几稳,努力忘掉适才的一切,内心中又挣扎了好一会子,方才硬着头,红着脸蛋,动了身躯,慢慢转了过去。
她抬了水盈盈的眼睛,向上朝人望去,正好见他缓缓而垂的视线。
男人眸子半阖,倚靠在那有些慵懒,额际尚有汗珠,水滴顺着他分明的下颚滴落,肩膀结实宽大,锁骨分明,面容白净,生就的确是极为俊美。
如若只看这幅皮囊,倒是让人无可挑剔。
但谁能想到他表面斯文的外表之下,藏匿着一颗那般坏的心。
“怎么?”
陆执挑眉,倒是他先说了话。
颜汐软软糯糯的,想了一想不知如何开口,先说了别的。
“你打算,怎么带我走?”
男人听罢,“嗤”了一声,靠近她的小脸,大手捏起:“我会现在告诉你?”
颜汐与他呼吸再度缠绕,往后退却一些,挣脱了他,接着:
“陆伯伯已定了我的婚事,就在今晨。”
“啊。”
陆执听罢不惊不躁,平淡至极,转回了头。
颜汐瞧着大致心里有了数。
他料到了,亦或是说这些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他那日为何要她说不嫁。
她想不明白姑且也便不想了。
于她而言,事情既然已经这般,她跑不掉,躲不了,斗不过他,那不如利用这层关系,假意讨好他,让他帮她办点事,从他这里能得点好处,就得点好处。
想到此,颜汐也便说了出来。
“你能帮我个忙么?”
这个稀奇,她娇滴滴的,嗓音柔嗲,听她说话,陆执嗓子痒痒。
男人转了眼眸,凉凉地开口:“什么?”
颜汐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件事,成么?”
陆执想说不成,但她太美了,终还是问了出口:“说。”
颜汐道:“第一件你知道的,那日你答应了我,你能快些给阿泰换个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