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紧迫又慌乱,脸越来越红,语声又乖又无助:“你,有话就说。”
这般话音刚落,手上仿若过电了一般,被他拉住,接着不及反应,也不及挣扎,腿一软,桃尻已然坐到了那男人的腿上,身子也已然被他摁下。
颜汐一声轻呼,呼吸灼急,浑身骤地发烫起来,无法挣扎也无力挣扎。
对方已坐起了身,撩起她的青丝,一只臂膀不紧不慢地环上了她的肩头,自后托起她的小脸,手指剐蹭在她的耳后,另一只大手掐住那纤纤酥腰,俊脸靠近而来,与她呼吸缠绕,眸光幽深,开了口:“我爹回来了,你待如何?嗯?”
国公(下)
“我”
“如何?”
从耳根子红起,连着那雪白的脖颈,小姑娘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染满红霞。
男人大手温热,在她的耳后缓缓剐蹭。
那仿佛是她的命脉一般,他每抚一次,她就哆嗦一下,微微闪躲,却也躲之不及。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摩挲徘徊,间或便会加重力气:“说话。”
颜汐轻吟,被束缚的死死的,从头到脚皆滚烫的很,尤其脸面。
俩人体量相差甚多,她在他怀中显得愈发娇小,软糯糯地回话:
“我,我不会告诉陆伯伯你,你能放开我么?”
话越说越急,尤其那最后一句。
男人挑眉,慢慢悠悠:“你说呢?”
继而接着:“我如何信你?”
小姑娘虽是侧身被他束缚在他的腿上,与他咫尺距离,视线却也有意避开他,微低着头,只说话时偶尔看他一眼,看过之后也会马上别开脸庞。
“你是坏事做多了,以为旁人都像你一样么?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言而无信,但,但你得先放了阿泰”
陆执一声轻笑,更朝她靠近了几分,热气呵在她的小脸上:
“你在和我谈条件?嗯?”
言着那掐着她腰间的手明显更用力了些许。
颜汐身子微躲,轻吟,手推他,但无济于事。
他继续在她耳旁:“巧了,我和沈小姐惦念的是同一个人”
颜汐身子打了个颤,本就浑身烧烫,甚是惶急,听他这话,又被他如此靠近,喘息的更加急促了几分:“你,什什么意思?”
问完,她也便明白了。
他先问她如何信她,再提及阿泰,便是明晃晃的告诫。
此番前来,他目的怕是也正是在此。
果不其然,男人掰过她特意回避他视线的脸,凑近而来,冷声挑眉:“你我什么时候走了,我什么时候放你那小厮,听懂了么?”
颜汐眼中湿漉漉的,被迫与他视线相对,娇艳唇瓣颤抖一下,越听越紧迫,越着急。
眼下天降大雪,一天比一天冷,他还要关着人
然不及反驳,再说些什么,但见那男人本眯着她瞧,却突然箍紧了她的细腰,俯身朝着她亲来。
来势猛烈,小姑娘更猝不及防,身子被紧挤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腰肢就要被他揉碎了般。转而没得几下子,人便已泪眼汪汪,情急之下呜咽着,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贝齿使劲儿地咬上了他的唇。
一点血腥流入俩人口中,吃了疼,他仿若才回了神,松开了她。
颜汐眼泪汪汪地看他,娇柔的身子当即轻缩了下,甚怕。
俩人眸光相对,一个明显闪躲;一个眸色幽深,倒是平常。
好一会儿,男人凉凉地开口:“沈颜汐,你找死啊!”
“我不是有意的”
颜汐略低下头,话语苍白,她分明是故意的,不时缓缓抬眸瞄他,小眼神战战兢兢。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世子”
陆执抬手,擦了下被她咬破的嘴唇,继而接着,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起了身去。
他扯过鹤氅,长身立在那,一面穿衣,一面悠悠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清楚”
转而,回眸又看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颜汐一直小心翼翼,水灵灵的美目跟着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出了门,方才动了身子,松了口气。
他前脚刚走,不一会儿,青莲桃红返了回来,见小姐只是脸面甚红,其它与她二人出去之前无异,并无什么旁的情绪,皆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外头小柳再度过来:“小姐,国公爷入府了。”
颜汐料到了。
想来陆执突然来与突然走皆是和这有关。
他此番就是来告诫她的。
更明白了,他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爹,他大抵还是有点怕的
倒也自然,他做出这等不是人的事,怎会不怕他爹知道?
大雪未停,亦如之前之势,外头早已满地皆白,银霜挂在树枝上,包裹着红梅,突而一阵寒风,枝摇雪晃
颜汐在北苑,离着前门甚远,虽听不到看不到,却也仿若感到了些许热闹。
邻近正午,各房开始依次有序地接到了家宴的信儿。
天公作美,到了下午,下了半日的雪渐渐地停了。
桃红与青莲在房中忙忙碌碌,为小姐选着衣裳。
归来将近三个月,府上没办过家宴。
颜汐见过的人也有限,实则并不全都认得,此番是她第一次正式认识这一大家子人。
最最关键,她即将再见陆伯伯。
两个婢女共选了五套衣裳给小姐过目,做最后决定。
颜汐心思倒不在穿什么上,最后选了一套最为素净的。
穿戴过后,青莲端详着:“会不会太素了?”
颜汐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着一张极美的脸,人穿着一身很浅淡的粉,头上所饰也不甚多。
颜汐回口:“就这样吧。”
转眼时辰也便到了。
小姑娘胆子小,往昔在苏州养病,一呆就是六年,六年来见过的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虽然眼下已归回快三个月,她也多少见人还是有些拘谨,沿途一路紧攥柔荑。
陆家宴堂在东苑。
她早早地出了门,提前了许久,到时堂中也早已有了不少的人。
婢女将她引到她的位子,颇为靠前。
倒也自然,她虽然只是个孤女,还是个沈家女,也尚未被宁国公正式认作女儿,但终究算是长房的人。
颜汐落座之后眼睛最先瞟到的便是距离她不远处的主位方向。
这宴堂辉煌奢华,甚大,当朝以左为尊,东为贵。
主位方向四坐,分别便是老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与世子陆执之位。
确切地说,她的目光便就是落到了那个陆执的位子上。
俩人相隔不远,她就在他下手方第一个位子上。
越瞧心口跳的越快,一种做贼的感觉。
没得一会儿,堂中人越来越多,不乏有人与她寒暄热络。
有的是二三房的人,有的是些表小姐。
然不论是谁,与她所聊基本都是江知衍受伤之事。
“好在无碍”四字不断充斥在颜汐耳中。
她娇娇糯糯的,旁人问,她便答,乖巧至极,然这般聊着聊着,心跳漏了半拍似的,视线余光,落到了门口之处。
她瞧见了陆执。
接着,旁人与她再说些什么,她都充耳不闻,再也听不进去,尤其眼睁睁地瞧着,那男人肆无忌惮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当即便别开了视线。
男人不疾不徐,朝着桌前走着,进来就吸去了极多目光。
堂兄弟,姐妹与表亲众人皆争先恐后与他说上点什么。
唯独颜汐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没得一会儿,他也便走过来,坐了下。
颜汐随着他落座,甚是明显地又把脸面慢慢地转向了它侧。
但即便是如此,没特意朝他瞧,她的余光也很自然地瞥见一二。
那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修长的手缓缓摩挲着扳指,那一圈圈缠绕的动作,同上午,缠绕在她的耳后之时一模一样,颜汐顷刻更有着一种做贼之感,不觉间脸面烧烫无比。
青莲桃红皆觉出了小姐的异常,轻轻握住人的手,安抚。
颜汐渐渐镇静些许,也正是这时,堂中起了颇大的声音,众人皆站起了身来。
颜汐随波逐流,美目循之望去,但见三人入堂,为左男子四十五六的年龄,一身正气,生的很是周正,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不论是气质亦或穿着皆矜贵无比,此时轻扶着陆老夫人,对母亲很是有礼,人正是这大雍第一豪族的掌家人,宁国公——陆伯陵。
颜汐瞧着他,实则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