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边新落成的信王府朝闻堂前厅中或坐或站着七八位朝中大臣,信王赵瑄坐在正位上听工部尚书说这次的南方防洪事宜,听完道:“本王想着虽说防洪是工部的事情,但灾区的情况却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兵部也该派兵协助,一来保护工部的文官,二来也防止有人趁乱滋事,大灾之后多生疫病,太医局也要准备好,最好这次就先过去两个太医看看情况,以防真有疫情时阻止疫情蔓延又生大乱,也要部属当地做好防洪防爆乱和防疫的准备,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众大臣纷纷点头,信王接手政务之后越来越稳重,不过几个月已经将朝中各部之间的事务和关联摸得差不多了,做事往往能举一反三,十分周到聪颖,他们这些原本跟随太子的人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赵瑄就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第二个位子上的中年男子,声音放缓了些,询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阮昭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殿下想得很周全,不过既然户部有灾银下拨,受灾的几个州又有些不太平的地方,最好还是请御史台派个监察官去,也可以避免地方官贪墨引得百姓怨声载道引起民变。”
赵瑄点了点头,他这次负责督办南方防洪是父皇第一次交给他做的大事,好在工部尚书是原来太子的人,行事也方便,可户部尚书是二皇子赵宁的大舅舅,受灾的几个州里也有两个州的长官是二皇子的人,这户部的灾银拨下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引起民变却是他信王赵瑄的责任,确实不得不防,有个铁面无私又得皇上信任的御史跟着最好。
他想了想道:“先生说的是,如此就由工部拟了折子呈给父皇吧,这监察官的人选诸位可有意见?”
陈国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若说这监察官的人选自然是御史中丞陆恪言最合适,他为人耿直忠诚,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不是他也该是由他举荐的御史才好,殿下可以与陛下建议一下,由陛下定夺。”
陈国公是太子妃陈氏的父亲,本已致仕,太子去世后被信王重新启用,他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但依然在朝中德高望重,致仕前也是一代能臣,极得皇上器重,也是因为女儿做了太子妃为了避嫌才致仕的,如今见女婿去世,陈国公府的人才青黄不接大有落魄之态,只得重新回到朝堂为女儿也为子孙挣个前程。
赵瑄就笑道:“国公果然慧眼如炬,若有陆大人在自是没人敢玩什么猫腻。”又问道:“那此事就说到这里,各位大人还有什么别的事要说吗?”
这时一个文雅清俊的年轻人起身拱手道:“殿下,臣也想如探花郎一般做个实职为国效力,不想在翰林院里白食俸禄,既是南方有地方不太平,不知可否让臣去历练一番?”
众人一看,原来是新科状元被钦点了翰林侍讲的秦纡,于是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尴尬,要说这秦纡也确实挺倒霉的,好不容易考中状元被钦点了翰林侍讲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可偏偏本朝皇子都已长成,不需要他为谁侍讲,倒是有个皇长孙又偏偏热孝在身,听说这状元郎曾经去威远侯府提亲还被拒了,真是官场情场两失意啊!
阮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实在是为大舅兄可惜,多好的青年才俊啊,青溪竟然还不要?真是小孩家不懂事,大舅兄竟然也由着她!要是他早就答应了。
赵瑄也很为难,他